胡扯,瞎说,他有,谁在那里大放厥词。
他有,他有好多需要珍惜的回忆:干儿子的拥抱、弟子们做的蠢事、方家兄妹的斗嘴、扫雪堂夫子们的不假辞色、一个个或哭或笑的小脸……
这些都是他不能失去的。
……终于,混沌的意识渐渐在香气中苏醒。
清早,郁衍睁开一线眼睛,视线仰上,初时入目模模糊糊的的,看什么什么都不真切。
再揉揉眼,屋外传来脚步声,两个白衣仆人从外屋躬身上前,将床帘分挂到两侧。
“少主,您醒了?是先用饭么?”
他嗯了声,床的高度对六岁的自己来说,还略有些过分,但郁衍拍开要来抱他的手,自己一弯膝,跳下下去。
“差点忘记了,本尊要先刷牙。”
郁衍让人搬来高矮合适椅子,他踩在上头,对上铜镜,认认真真的张嘴,刷好自己的每一颗牙。
每天重复着这套枯燥的动作,但不知道为什么,以郁衍对诸事都很不耐烦的个性,却从不觉得这个过程会很难捱。
……反而有种难以言说,说了别人也不可能明白的快乐。
……可能是因为刷好牙,才能吃更多美食的缘故吧。
洗漱完毕,桌面也备好了早膳,一扫上头零零总总有二十来样吃食,很丰盛,也很精美,厨师应该是做御膳出身,恨不得把萝卜雕成佛塔。
郁衍随便吃了几口,没太多胃口。
他身后两侧,各站着一个白衣仆人,这些人脸上覆着的面具代表着他们在宫中的等级,郁衍暂时分不太清,总之,越复杂的越厉害,像每天来放他血被称为冥使的人,地位就相对比较高。
隔着面具,这些人说话都显得瓮声瓮气的:“少主,是这些不符合胃您口么,奴才这就让厨子再做。”
“不了。”
郁衍蹙起眉,他对这种行为感到很抗拒。
粒粒皆辛苦,不能因为自己有钱就浪费别人的心意。
可能自己就是个忧国忧民的性子吧,所以享受不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快乐。
太早慧真的很让人苦恼啊。
“吃不了的,就赏下去,或者,拿去喂猪也是好的。”
自己唯一不成熟的身高与声音,前者暂时无法弥补,但后者,郁衍已经学会用压低声线来强化自己的少主威严。
“……”
“怎么,宫里是没养么?”
仆人面具后的声音僵了一僵:“回少主,是有的。”
有就好,总之浪费就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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