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问沈静:“这份奏呈,你准备何时上报?”
沈静道:“明日叫任劲松大人阅过,便准备递往京城了。”
卫铮道:“奏疏入京,等京城回信了,你是不是就要回京复命?”
沈静点头:“大概是吧。”
卫铮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奏呈能不能晚几天往京城递?”
沈静倒茶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他:“为何?”
卫铮回头将门关好,在对面椅子上坐下,才郑重道:“殿下离开之前,曾嘱咐过我:他有消息回来之前,你万万不能回京城去。”
沈静闻言,放下茶水,起身走到窗下,长叹一声:“我知道了。那就再等几天吧。”
窗下原本一丛茂盛的芭蕉,卫铮觉得芭蕉叶子太大,便带着人将院子里芭蕉全部连根掘了,都换成了矮小的兰草。如今这院子里,放眼望去一片空旷,连虫蛾飞过,也能尽收眼底。
月余过去,重新栽种的兰草都已经长得葳蕤茂密。
可是赵衡却始终没有消息。
整个雨季,沈静只觉得心也如这外头的枯雨,零零落落。
“京城里也没听说什么动静传来。”卫铮低声道,“若明德公有自知之明,死了那条心,就最好了。”
沈静闻言,叹道:“我真是替他想不明白。明明位已极人臣,又贵为国公;家中如今有个太后,亲外甥是圣上唯一的弟弟,未来也不怕没有靠山。如此贵重,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人的心都是一步一步养大的。若是都能看得破,这世上就没有麻烦二字了。”卫铮摇头道,“不早了,你早歇着,我先回去了。”
沈静送卫铮出了书房,又叫来小孟打水洗漱。
刚收拾停当躺下,外头传来急急的敲门声。他披了衫子起身开门,卫铮一脸急切,手上是皱皱巴巴的信封,低声道:“殿下信来了!”
沈静接过信来,见是已经拆过的,便一边往书桌旁走一边捻着信封。他手指微颤,捻了几次才将信封打开:“快!快点灯!”
灯亮起来,沈静瞄了一眼信封,依稀觉得不是赵衡的字迹。打开还没细看,便被卫铮一把将信纸遮住了,低声道:“你先听我说。”
他顿了顿,才低声继续道:“送信的人说,殿下在安徽遇袭,受了些伤……”
沈静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
他身形晃了晃,差点站不稳,忙用一手扶住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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