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
屋内黑沉沉的一片,有月光从没有关紧的门缝中溜进来,周晏坐起来,环视了一圈,蕴含着灵力的目光扫视完每一个角落。
什么都没发现。
凉席直接铺在地上,周晏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碰了碰自己的脸。
那上面的触感似乎还在,但又仿佛像几个时辰前的那道视线一样,只是一种错觉。
他抿了抿唇。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竹帘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了。
随着竹帘往上,沈妄盘腿坐直的身子露了出来:“怎么了?”
屋子并不大,还被一分为二。两人本就离的很近,只有一帘之隔,而这帘子此时被沈妄这么一掀开,周晏一抬眼,连沈妄说话时微动的喉结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往后仰了仰身子,垂眸哑声道:“没事,打扰到你睡觉了。”
沈妄嗤笑一声:“整个同光宗,恐怕只有师兄一个人亥时睡,巳时起了。”
他这个师兄,别人晚上修炼时他埋在被子里睡觉,每日都要用桶装了热水泡澡。
已经辟谷了,偏生爱吃,来瀛洲岛的这一路,每到一个地方先去买吃的,买的不少一样只吃一两口就饱了,剩下的就囤在屋中,每日皱着脸思考怎么将剩下的吃食解决完。
衣食住行,无不精细。骄矜习惯,不知悔改。
沈妄指尖微微动了动,起身站起来将帘子固定在头上,对对面的青年道:“睡吧。”
这样的人,不适合修道这条孤寂的路,需被娇养着,处处为他安排的妥帖周到。
比如包容他梦中突然惊醒的慌张。
这些自己动手的事沈妄从小都做,他动作娴熟,等做完后一看,对面的周晏却没有重新躺下。
周晏盘起腿,摆起修炼的姿势,道:“我也不睡了。”
沈妄看了他一眼:“真厉害。”
周晏:“......”
总感觉受到了讽刺。
不过所幸一夜无事。
瀛洲岛人少,天亮后一家家的房顶升起炊烟,再响起不时的说话声,清晨才有了些人气。
昨夜被触摸的感觉恍若一场梦,在屋外巫奶奶对孙子的叫嚷中消散于无形,周晏出了屋子后,就见到巫奶奶正拿着一个锅铲,悬在孙子的头上欲落不落:“让你大早上跑出去,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我没给你讲过?你不知道吗?”
她那精瘦的小孙子把手背在身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能从那撅着的嘴中窥见丝些许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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