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珮看着他,说:“还不去处理吗?不要浪费时间,该删除的——”
“夫……” 王鸿朗突然又笑了一下,他真是叫顺嘴了,哪怕不想这样称呼薛珮,“夫人” 也成了他脱口而出的叫法。
“珮珮,” 王鸿朗换了个称呼。
薛珮蹙眉,“不要这样喊我。”
“珮珮,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王鸿朗忽视薛珮愠怒的神情。
他眉目轮廓极深,含情的双眼只消对视就仿佛会沉入其中,薛珮移开视线,冷声说:“我只是怕你牵连到我。”
“是吗?” 王鸿朗还是不放过她。
长久的沉默,强制启动舱门开启,守在病房的李钊高声唤一句 “夫人”,薛珮就转身走了,王鸿朗伸手想拉,抬到半路又缩了回去。
他挺立站着,看众人将昏迷中的周尘推出,薛珮跟在周尘身边,与王鸿朗错身而过。
王鸿朗终于还是牵住了她,低声说:“我不会牵连到你。”
“是吗?” 薛珮问出半分钟前王鸿朗的问话。
“是。” 王鸿朗毫不犹豫答。
薛珮带着周尘走了,通道急促的脚步声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王鸿朗和几个医护。
“院长,那我们……”
照明系统出了故障,头顶的几束光倏地熄灭,王鸿朗站在故障的灯光下,彻底遁入暗影。
“下楼处理吧。” 他声音极低。
聂刚从楼上下来时已经旁敲侧击清楚了情况,纪中果然出手了,他猜得不错,老上司瞒他这一手就是因为聂王两家的关系。聂刚当年为了帮扶王鸿朗,明里暗里动用了不少关系,而这一番动作摆在今天,动摇了纪中信任的基石。
聂刚简直冤枉,他此前在外驻守,哪有机会得知这边的风吹草动,更别提参与其中。
就这两天听信儿的功夫,警署接到了不少报案,指控疗养院伪造病情私自扣押,消息灵通有门路的高官在纪中行动前把自己摘出去,迅速与疗养院撇清关系,纪中乐见其成,有他的指示,警署接到报案后并未立刻行动,而是暂缓瞒下。
纪中收集了一箩筐证据,只等今天。
他像是提前得知了什么,已经派人前去疗养院收网了。
聂刚按着眉心,不知道王鸿朗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换上制服,聂刚冷面冲聂常戎说:“你们俩跟我走。”
“确认了?” 聂常戎问。
“嗯。” 聂刚压下帽檐,“你舅舅干了一出‘大好事’。”
聂常戎握住裴深的手一紧,双脚像灌进了铅,分毫不能移动。
“其中,没有误会吗?” 哪怕聂常戎隐隐有所猜测,他此刻也无法接受定论。
聂刚沉沉吸气,快步离开。
他这一走,就是无声回答了。
聂常戎心沉到底,呼吸都有些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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