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骓和黑鹰都不在两人身边,萧景赫见杨晏清缓过神便坐回火堆旁,捡起旁边放着的粗树枝挑拨着黑夜里驱寒的火堆。
火星子因为他的动作噼啪炸裂,从杨晏清的角度看过去,那张时时刻刻保持着冷肃严峻的脸被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
“谢谢。”
萧景赫的耳朵动了动,没回头:“为本王接住了先生?”
他简直难以形容当时看着那书生直接从马背上失去知觉一头栽下来的心惊动魄。
这书生身子是真的文文弱弱,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倔强能憋。
“为王爷一路走来的辛苦。”
杨晏清虽然辨认不出此时二人身在何处,但从萧景赫衣服下摆的利器划痕与撕裂的痕迹可以推断,萧景赫的确是没有回头,带着昏迷过去的他选择了一路前行。
顶住了这段时间不知道来了多少波的狙杀。
萧景赫从容应下了这声道谢,然后将杨晏清的琴取过来放到他手边:“为人夫君,应该的。”
杨晏清眉梢微动:“为人夫君?”
萧景赫面不改色地回头:“怎么?祭拜天地,告知高堂,共饮合卺,哪一样我们没做过?”
“王爷说得对。”杨晏清点头表示同意,一脸受教的表情,然后十分自然地改口道:“夫君,我有点冷。”
萧景赫僵硬在了原地。
“王爷,你耳朵红了。”杨晏清十分平和地指出萧景赫的反应,清清淡淡地叹气,“为人夫君,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为病中的夫人挡一挡寒风?”
萧景赫像是整个人被粘在了石头上,纹丝不动。
他有些狼狈地抬手捂住通红的耳垂,硬声道:“没有,你看错了!”
杨晏清笑了笑不说话,移开视线靠着树干抬眼看向天空。
即使五脏六腑被割裂一样发出哀吟,但他仍旧觉得这般的天空远胜于京城砖瓦楼阁间的暗沉。
木柴还在噼啪作响,秋冬的夜晚总是侵染着寒意。
伴随着一阵衣衫摩挲的窸窸窣窣声,萧景赫把自己挪到杨晏清的身侧靠前的位置,宽厚的肩膀挡在风口,谨慎地保持了和杨晏清一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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