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好意带着烧鸡来看……”杨晏清的脚步一顿,脸色陡然一变,“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虽说杨晏清开心了叫着师爷爷,生气了就一口一个小老头儿,但在这个世界上,这两个老人对他而言的确算是十分亲近的存在了,虽然他们彼此都有更甚更重的牵挂,杨晏清对于他们而言或许可能只是一个过客,但在杨晏清的心里,是真正真正存着给这两个老人养老的想法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曾经仗剑骑马,满头华发却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的人,时隔六年再次见面,竟真的像是一个步入暮年垂垂老矣的干瘪小老头,整个人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皮肉松弛,握剑的双手也不再修长有力。只有那双总是流转着精光的眼眸还像曾经那样流转着生动的灵魂。
“什么怎么回事,没有谁,老头儿我自己干的。”师爷爷盘膝坐在一块岩石上,见杨晏清还冷着一张脸,反倒不高兴起来,“你板着一张脸干嘛?六年没见功夫倒退了不说,脾气怎地还见长了?”
萧景赫走过来拍了拍杨晏清的手背,杨晏清强压下怒意盘膝坐在地上,这一坐,忽然感觉到不对。
伸出手,掌心贴着地面,杨晏清诧异地看向师爷爷:“这下面还有东西?”
“当然有好东西,不然你以为老头子在这一年多孵蛋呢?”师爷爷没好气地呛道,朝着杨晏清伸出手,“鸡呢?”
杨晏清将一直护着的烧鸡撕开层层油纸,十分满意地将里面分毫不伤只是有点冷了的烧鸡双手上供给老爷子。
坐在高处的老头儿没接,笑呵呵道:“让你媳妇儿给老人家加热一下,年纪大了吃不得冷食,不舒坦。”
谁家的内力还能用来热烤鸡?
杨晏清无语的瞥了眼小老头儿,转头问萧景赫:“真能热?”
萧景赫也不清楚,毕竟他也没真的干过这事儿,但是既然长辈这么要求了——从杨晏清手中将还被油纸包裹的烧鸡接过来,萧景赫正要运转内力,就听上方飘下来一句话:“气沉丹田,势走双臂,不吞不吐,凝息于掌。”
萧景赫心下一动,依照师爷爷的话运转内力,手心灼热的温度透过油纸传递到烧鸡上,不多时,空气中已然弥散出一股油脂被逼出来的焦香味。
杨晏清探头看了眼萧景赫手里捧着的烧鸡,这可怜的烧鸡本来就被人做成了口粮,如今身子两边还印上了一双焦黑色的掌印,竟是连被人啃都不能啃得姿态完美,色泽均匀。
鸡生凄凉。
萧景赫明白这是长辈在刻意指点,歉意地看了眼被自己加热弄焦的烤鸡,想着杨晏清一路护着这烤鸡过来的模样,面前的这位长辈应当是喜好这一口才是,不由得起身恭敬抱拳:“多谢前辈。”
小老头不吭声,一脸的“这小后生怎么这么不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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