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对他二人之间的事所知甚详,心知霜明雪不喜欢教主是人之常情。他话说得虽然动听,但心中真意恐怕只是不希望对方多打搅罢了。横竖还没摸清这毒的名堂,毕方便答应下来。
他言出必行,到了温离面前,果真没多说半个字。傍晚时分,温离过来探望。霜明雪手指一动,他即道:“你好好躺着。”
霜明雪低低地“嗯”了一声。
温离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今日有没有感觉好点?伤口还疼么?”
霜明雪一脸神色倦怠,不愿多谈的样子:“不疼了。”
以往他态度过分冷淡之时,温离总会百般折辱,非要将那副从容平静的面皮撕下来,染上他想看的颜色才肯罢休。今日却是格外宽容,虽也握着他的手,时不时摸摸他的脸颊,但忧心关切之情甚浓,并无从前的狎玩感。
霜明雪不开口,温离便默默坐着,直到护卫进来送药,才打破这种诡异的平和。
霜明雪一闻到药味就皱眉:“你放在桌上吧,等凉一点我再喝。”
有教主坐镇,护卫胆子大了点,小心翼翼道:“堂主,这药已经热了三遍,毕方护法说,不好再热了。”
温离脸色微变,转向霜明雪:“为什么不喝药?”
霜明雪被他盯着,再不情愿也只能开口:“……现在喝。”
温离也没多说,朝护卫道:“把药给我吧。”
一手稳稳托着药碗,一手将他从被子里扶出来。看他耷拉着眉眼,像是极其不情愿,动作愈发体贴,一勺药吹了五六下才喂给他喝。
一口下去,霜明雪只觉苦意直冲天灵盖,眉毛不自觉便拧紧了。温离将他的反应看进眼中,心里微有惊讶:“这是……怕苦?”
但霜明雪不说,他也只当不知道,连哄带劝,一碗药足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喂完。再看霜明雪,皱着一张脸,是彻底不要理人了。温离想了想,道:“去拿蜜饯来。”
霜明雪按着胸口,冷冷道:“我不是小孩。”
温离像是犯了难,思考片刻,对门外道:“那就拿碗冰糖燕窝来。”转头之时,见霜明雪看着他,还难得解释道:“冰糖燕窝不是哄小孩的。”
霜明雪把脸偏到一边,虽没说话,但神色明显比先前柔和不少,嘴角还微微抿着,像是在忍笑。他性情冷淡,从不喜形于色,入教两年,连软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勿论笑容,这一笑如春水化冰,直令周遭的空气都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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