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澹宁终于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的眼神依然坚定,身子却放松下来。
无论如何,总是要活下去的。
他扭头冲周睽离开的方向轻轻哼了一声,换了另一个方向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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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宁到底还残留着点少年心性,兀自跟周睽赌着性子。尽管知道魔化不是一时半刻会发生的事情,却依旧较劲般想证明自己会永远保持人的样子,不会魔化。
他心底知道这样的行为有些无聊,但人魔双血的问题一直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如今被触痛,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难道身为人魔双血,就必须要认命不成?
墨云宗的一间藏书阁里,澹宁将手中的书翻到下一页。
最近周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没有搞清楚周睽所谓的“留他有用”究竟指的是什么,但前不久发生的事,让澹宁觉得这件事可能并不简单。
他在墨云宗没有很大的自由度,出不了周睽的私人禁制。不过周睽不愧是一宗之主,仅禁制内他的普通收藏,就足够澹宁了解到很多他在玄霜派接触不到的东西。
关于魔族与魔渊的资料、高深的功法、更为详细的历史……澹宁近半个月都把时间花在阅读上,周睽肯定有更为隐秘的东西瞒着他,但目前澹宁能找到的东西对他来说已经足够震撼。
“魔渊封印破损五年之后,云希夷集全墨云宗之力,血祭三千人,终得以补全封印,自此魔族不能为祸人间。”
这里的云希夷应该就是三百年前的墨云宗宗主,澹宁目光在“血祭”一词上停留一会,继续读下一段。
“此战之后,墨云宗战死者十之八九,云希夷亦重伤而亡,自此墨云宗断传承、绝宗祠……”
后面的内容倒是跟他了解的差不多。魔渊封印被修复后,墨云宗就一蹶不振,弟子死得不剩几个,传承几乎断绝,直到周睽出现才得以复兴。
只是,澹宁皱眉,前面提到的血祭……历来血祭就是不祥之术,只有邪门魔道的功法才会涉及到这方面,难不成修复魔渊封印需要血祭不成?那后面的导致墨云宗覆灭的大战又是怎么回事?
偏偏这本读起来像极了野史的书后面全在写凌玄台是怎么跟万象门争夺第一大门派的位置的,澹宁翻了好几遍,确定书中没有关于此事更多的记载,只能作罢。
关于“血祭”,众人熟知的历史里根本没有这件事,而几乎所有记载也都对那次大战含糊其词。澹宁当然不会全然相信书里的东西,却也隐隐察觉到当初的事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墨云宗又不是玄霜派那种小门小派,就算是面对魔族,也没有这么不声不响就灭门的道理。
澹宁抽了抽嘴角,把手里的书放回去,手指划过书架上一个个书脊,用神识粗略感受里面写了什么。
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再找到点什么。
此时突然有人从门口小声喊他:“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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