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魔化还有多久?”周睽问。
“到不了下个朔日了。”澹宁说。
“我去找沈冥,”周睽说,“让他换个时间祭地平天成……”
“不用了,”澹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紧紧地抿着嘴唇,“我比你清楚,没有用。”
周睽用手捂着澹宁的眼睛,将他压在墙上细细地深吻着他。泪水全都流到他自己的手上,他希望澹宁能一点都不知道。
现实还不如幻境,幻境里他还能在去人间与留下之间犹豫,澹宁却根本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可澹宁真坚定啊,他不如澹宁。
那天之后,两个人再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也不曾提起笼罩在头上的阴霾,就好像浑然不知道魔化这件事一样安安静静地过着日子。
澹宁第一次当个没有压力的闲人,身体不疼的时候,他简直无所适从到了一定境界。如果不是周睽陪着,他真的会闲到发毛。
“你之前到底是怎么让自己有这么多事情的?”澹宁疑惑地问。
周睽正教他下棋,不知道是周睽留手还是澹宁本身有悟性,棋盘上的黑子在溃不成军的边缘居然重新扳回几成。
“在魔渊里呆得久了,自然考虑得多。”周睽面不改色地看澹宁又吃他一子,“培养的耳目多了,自然就忙。”
澹宁含糊地嘟囔了几句,听起来是在说自己在魔渊时间也不短。
“你那个能一样吗?”周睽失笑。
“我如果在人间,是不是也得找个活干,”澹宁专心地看着棋盘,“好像很多门派会招客座长老和供奉什么的?”
“不用,”周睽随口说,“到时候我让你当个掌门。”
“还好不可能,不然那些小门派的掌门听了不都要吓死了。”澹宁皱了皱眉,“我输了你多少?”
最后挣扎之后,黑子还是输了个惨不忍睹。
“十几目吧……”周睽用眼睛粗略地过了一下,看澹宁在那里一个个数子。第一天能这样,已经着实不错了,“再来一把?”
又后来几天的晚上,周睽终是被澹宁吵醒了。
因为澹宁的事情,他晚上一直睡得不安稳,经常要起来检查一下澹宁有没有因为疼痛睡不着。
澹宁一般是死扛着都不会出声的,可这天晚上,周睽却仿佛迷迷糊糊地听到澹宁在身边呻吟,每一声都是无可忍受的痛苦。
他卒然惊醒。
澹宁已经起来了,凌风留下的药瓶摆在桌子上,却没有再被收起来。
澹宁把剩下的最后那一点全部吃了下去,起到的作用却微乎其微。
他没有用易容术,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前方的虚空,魔渊里黯淡的光将他容貌的异样映衬得极为明显。
周睽起身下床,他浅琉璃色的眸子才跟着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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