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慌什么?”邵歆问。
你搞这么一出,谁不慌啊?大伙儿敢怒不敢言,憋出一句:“你演得那么好,我们没什么自信……”
话还没说完,邵歆冷笑打断:“我演得好么?除了刚才我亲景舒一下,你们还记得我演了什么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
邵歆叹气,面对这群学生他经常叹气。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学生对面,语重心长:“今天比赛结束,我们的师生身份就告一段落了。这是我最后能教给你们的。不仅仅是对接下来要上场的人说,也是要对邹然你们几个说的。”
选手席离观众不是很远,邵歆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了过来。导播注意到这里,立刻要求摄像跟上。直播镜头前,观众们看到了邵歆作为导师给这些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的最后一课。
“完整,表演的完整。”
邵歆强调着这个词,“我刚才的表演就是不完整的,你们明白么?”
“……老师是指你刚才对景老师笑了么?”一个学员说。
邵歆对他做了一个就是这样的手势,继续道:“笑是一种处理,但在情境中角色不会那么笑,而景舒也没有正确的反馈。换句话说,我们没有完成抽到的题目。表演不完整,毫无余韵可言。”
“可是,那是你主动打断了表演啊。”
“确实,”邵歆点点头,又说,“但当时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打断表演的理由。在那一刻,我作为一个演员没有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及格线都没有做到——哪怕之前我处理得再好,都功亏一篑了。”
孩子们似懂非懂,邵歆笑了,说:“我问你们,我亲了景舒之后,你们有没有期待戏里的景舒做什么反应么?你们想看接下来主角会怎么处理那个背叛了共同志向,却爱着自己的叛徒么?”
想的,如果不是邵歆突然收戏,大家都想知道主角会怎么做。然而,邵歆没有把这份期待,这份余韵给留住。
“现在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么?”
学生们显然有了自己的思考,邵歆的眼中添了欣慰,他对邹然几个说:“你们刚才的表演就很好。在结束后,大家都在对情节,对你们塑造的人有留恋,做的不错。”
邹然的眼眶红了,他说:“……景老师之前辅导我们的时候说过同样的话。”
邵歆丝毫不意外,回头望了景舒一眼。舞台上有万缕明光都比不上那个人望向这里的眼神。邵歆看着,让自己的灵魂追逐着景舒的方向。他是望海里去的风,在海的广阔与温暖中化成了与之融为一体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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