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狼卫首领听着周遭的议论,天高皇帝远的缘故,这里没有对皇帝“大不敬”一说,百姓们编排起来皇帝一点都不嘴软,而那些守城的卫兵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眼睛里对他们有了轻蔑,把他们当作了皇帝派来打发琴崖十一城军民将领的狗。
太阳完全落山,天边的红晕很快也将消失,那守城之人将门缓缓关上。
各家炊烟升起,饭菜的香气开始蔓延到整条长街,把“看变戏法”的小孩子们都召了回去。
“要好好学啊,”瑾石嘱咐道,“需要材料和书去笔墨亭,将来努力进京城考绘阵师!”
看着小孩子们嘻嘻哈哈跑远,瑾石站起来跺了跺有些蹲麻了的脚,北狼卫首领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瑾石还有闲情逸致给小孩子们看阵法,春樊城里的城主和守城将领明显在给他们下马威,把他们就这么晾在城门口,一晾就是一下午,为什么瑾石不催一催呢。
就在那守城的卫兵也要收拾东西回去换班吃饭之际,瑾石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叫住了他:“那个,你们家大人如果太忙的话也没关系,我们今晚先找地方住店吃饭,劳烦您通报一下,明天我们再去拜访他。”
那卫兵显然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就这么安静地等一下午,就算是对京里来的人心有不满,但这实在不是待客之道,而且国师每次都是直奔北境前线修补阵法,这次就算做了狗皇帝的代言者来,身为一个朝廷大员在这里受到这样的待遇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卫兵还是有些老实,先装乖再卖惨是瑾石哄人的拿手好戏,他脸上有些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显然他一个小兵并不能代表那些大人们说些什么,他只能支支吾吾回答道:“俺……俺去问问……”
那小兵话音未落,一个带着歉意的声音由远及近
“哎呀哎呀,真是招待不周!”
瑾石抬头看去,看到一个披着白色大氅的男人疾步走来,男人的面容清秀,身形纤细,眼睛里闪着歉意的神色,但瑾石看得出来,这歉意表情里,带着些许算计。男人的身后还带着一个随从,随从看起来比他壮实很多,应该是个练家子。
“真是抱歉,各位大人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了,”那人对瑾石抱拳,“只不过春樊城近些日子来着实很多事情,北成那边自从默容赫称帝后小动作不断,在下和其他城主、将军们实在是疲于应付。啊,”这人左右看看,“国师大人呢?”
这人上来就称呼他为“大人”而不是“国师”,后又问国师下落,显然他是见过梁方的。
“哦,梁方啊,”瑾石眨了眨眼,“他生病了,所以我来代替他了。”
这回答让那人一怔,本来游刃有余的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迷惑,他看了眼北狼卫手里拎着的四个匣子,又看了看北狼卫刀柄上的徽记,心里觉得大概是没错的。
可是线报说的是梁方带着两个金印和四个北狼卫过来,这个人……
“哎呀,谁来不都一样吗?把东西送到了,让前线的将士们吃饱穿暖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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