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烟看向江倦压在被子上的手臂,最终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袖口的扣子解开,掀开小小一角。
尽管只是一隅,但已能窥见不幸的光景,白皙皮肤上,疤痕肆虐。
饶是早有预料,祁烟也还是止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睡梦中的江倦轻声呜咽着,伸手抓住了祁烟的手腕。
“妈妈.....”
祁烟搂紧了江倦,拍着他后背直到人停止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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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烟真的给江倦弹了琴。
这晚温锦言在朋友家留宿,家里只有只有他们俩。祁烟穿着睡袍在钢琴前落座。
琴一直都被精细地保养着,每年都会调音,温锦言带朋友回家玩的时候偶尔会弹一弹。
祁烟打开琴盖,竟觉得恍如隔世。
好像上一次翻开曲谱的时候自己还是十八岁。
指腹接触到琴键时,往事如潮水般汹涌。祁烟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弹出了自己最熟悉的一首曲子。
江倦站在祁烟身后,听着琴声倾泻。
白云苍狗,时光在跃动的指尖下流淌,勾勒出月色中少年的眉眼。
“小烟哥哥,如果我能一直留在你家就好了。”
小男孩踮起脚,轻轻握住了祁烟的手腕。
那个梦里所有人的脸都是模糊一片,唯独祁烟的笑容是清晰的。
也只有祁烟知道,莫奕并不是单纯的舍不得玩伴,而是真诚地想要留下。
“你随时都可以来玩。”
“你还会给我弹琴吗?”
“只要你想。”
音乐所蕴含的情绪是缠绵的,长久不息,缓慢浸透每一寸肌理。
曲毕,祁烟在余韵中轻声说:“这首曲子叫......”
“岁月。”
江倦和祁烟异口同声地说。
祁烟诧异地抬眼,这并不是什么常见曲目,只是一部电影的配曲,绝对算得上冷门。
“你......”
江倦撑着琴盖半弯下腰,垂着眼帘,看向祁烟的眼睛,声音轻得能被风吹散,“小烟哥哥。”
祁烟此前所有的心理防线轰然坍塌。
他对江倦始终是有防备的,因为太害怕重蹈覆辙。
祁烟也曾经迈出过那一步。
在温韶华去世后,世界好像崩塌了,家里只有半夜能听见祁昀的抽泣。祁烟在大学校园浑浑噩噩地度日,耽溺于声色犬马中。
那时候是黎倾拯救了他。至少一开始看上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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