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转了个身,双肘撑着窗沿,“嗯,李明友半年前在梁俊生承建的‘君悦湾’跳楼自杀,当场死亡。但调解过程很和谐,梁俊生赔了150万。调解过后第二天,这笔赔偿款一次性到账——这件事,梁俊生处理得非常果断且漂亮。”
穆临之有些意外闻衍居然能跟他说这些。
“那这钱后来是怎么用的?”
闻衍抬眼,“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穆临之:“李梦禾母亲重病,如果这笔钱花在治疗上,她母亲不至于落到今天吊着一口气活的地步。”
还挺聪明。
闻衍说:“我们查了一下,钱到账后没几天,大概有二分之一,分别汇入各大银行和网贷平台——李梦禾用他父亲的赔偿款还了他父亲欠的债。”
穆临之:“所以在我看来,钱对于李梦禾很重要,但她却并不看重。”
“就凭这个判断?那话也不能这么说,”闻衍说:“李梦禾那个家四处漏风,钱就这么多,只能选个窟窿填,不然,她还能怎么办?”
“可如果是我,我只会选择一个最要命的窟窿。”穆临之笑了笑,“恕我直言,欠银行的钱,除了在征信上横添几笔不可靠记录外,没有实质性要命的地方——我说的‘命’是字面意思。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闻衍冷飕飕地睨着穆临之,“你在跟我暗示什么?”
“暗示?”穆临之非常无辜,“冤枉啊,我真的是在跟你认真分析。”
“……”闻衍糟心,“行吧,你继续。”
“如果假设,梁少风是被李梦禾绑架的,她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钱还是蓄意报复?”穆临之换了个口气,好像真的事正经得在给闻衍铺开思路。
闻衍想了想,“报复梁少风强奸自己?这个用不着等到现在,真是为了钱好像也差点意思。”
穆临之不可置否,“还有一件事我也觉得奇怪。”
“嗯,你说。”
穆临之:“李明成一辈子老实本分,他是怎么沾上赌博的。你们一定查了他的行踪轨迹吧?他近一年有出入过大型赌博场所吗?”
这点闻衍早就想到了,李明成欠了这么大一笔债务,不是小打小闹搓几场麻将输出来的——肯定是一个成熟且庞大的黑暗产业链。
没准还有会员制。
再者,李梦禾将赔偿款分成两笔,一笔还了银行,另一笔下落不明。那这笔钱又去了哪儿?
闻衍摇头,说:“没有,这一年,李明成连本市也没有迈出去。”
穆临之指尖点着窗沿,说:“所以这个契机很重要。是谁带他入的门?他一个辛苦劳作的普通劳务工作者,其实很难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你们要不按照这个思路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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