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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毛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尽量用平和的声音朝对方说道:“我记得我对你说过,除非有重要到非要见面说不可的事,否则不要在学校相见。”

杜依曼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捏在手里晃了晃,然后轻抿了一口,露出一个温润润的笑来:“我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才来找你的呀。”

她眸中甜甜的微光是很具迷惑性的,曾一度让洛璨认为她是一个天真柔软的女孩子,但在见识过她如何施用手段伤人之后,那种眼神对他就彻底失效了。

“那请你现在先离开,然后跟我另约时间。现在我约了人,恕不奉陪。”洛璨仍站着,伸手示意她尽快离开。

“可惜啊,你约的人好像并不愿意来。”杜依曼微微低头,如泻的黑色长发从肩头滑到胸前,又扇动起一阵香风。她掀开手边的某个餐盖看了看内中的食物,笑意更深了,“再等下去,下午的课可要开始了。”

洛璨不理她,按铃叫来服务员,让对方把桌子上的菜品搬到斜对面的空座位上去:“茶就不要了,重新泡一壶送到那边桌子上,这碟菜也撤了重新上。”

他转头看向杜依曼,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标准敷衍笑:“那我失陪了。”

说完,他往电梯方向走去,站在那附近能让他心理上感到和思夏的碰面会提前;同时他也想趁机拉开与杜依曼之间的距离,这儿人再少,也算是开放式的公共场合,杜依曼总不好太逾矩。

然而,那股浆果气味一直跟随在他身后,始终没有离开,还伴随着杜依曼细细软软的声音:

“看来他真是拿药物控制了你,剂量下得还不少。”

洛璨瞬间停下脚步,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最好少说两句,因为我一句也不想听。”

杜依曼却故意唱反调:“恼羞成怒了?可是听到药物控制这四个字,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是认定我信口雌黄?还是觉得他是爱你才这么做的,所以无所谓?”

她不但越说越多,边说还边挪腾着脚步从他身后走到他面前,仿佛蜘蛛结网,围着他,缠绕他。

洛璨脸上微笑仍存,琥珀色的眼睛却不含任何感情:“我们之间只能谈家族事业上的利益,至于我的私事,你无权置喙,也无权评点。”

杜依曼依旧是笑,笑得不慌不忙、胜券在握:“你要是真的认为这跟我们两家之间的利益没有瓜葛,又何必向伯父隐瞒你们之间的事。”

语尾一勾,恰恰勾到洛璨心上最脆弱的部位,顿时就有血从内里渗出。

像困兽被晃动的鞭影激怒,他忍无可忍,终于懒得掩藏面上的愠怒,背对着餐厅内的人向她投去了锐利的目光:“杜依曼,你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你杀我未遂的证据,如果你不想彻底毁掉两家关系的话,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去年高等部和初等部联合举办了交流会,在初等部学生会成员集体上台向学长们致意的环节中,一盏五公斤重舞台灯于众目睽睽之下从高处坠落,灯上的透镜碎片飞溅一地,舞台地板也被砸断了两块。

洛璨原本就站在那盏灯底下,如果不是思夏眼明手快朝他狠狠一撞,后果可想而知。

如此惊险的一幕发生在初等部最受欢迎的Alpha身上,表演厅自然是一片混乱。尖叫声中,洛璨和周思夏被送进了急救车,学生会其余人忙着指挥保安维持秩序,处理现场,叫来医护人员为事发附近的人做检查,以至于事后众人回过神对事件进行调查时,线索已消失大半,又因监控记录未查出问题,学校便找了个安抚人心的借口,将此事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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