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璨情愿对方这样做——他实在是被中午思夏流露出的眼神给刺痛了。
那充满了淡漠与悲伤的眼神,比冷冽的眼神更可怕,堪比大型核爆。
他品尝过醋意带来的苦涩,品尝过将人烧成灰烬的嫉恨,每一种都让他痛苦得连气都快要喘不少,但他还只是“品尝”——次数屈指可数,思夏却三不五时就要面对这些,从最初在一起开始,直到现在。
相比之下,他今天所受的一切又怎能算得上是折磨?
他仰着头,看着思夏漂亮的眼睛,低柔的嗓音略带沙哑,将他内心所有的独白浓缩成的一句话吐露出来:
“让我痛……让我跟你一样痛。”
他看到思夏将细瘦的手朝他伸了过来,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好。”
在周思夏的发号施令下,洛璨顺从地除去身上的衣物,背靠软枕,重心往后,被两副手铐禁锢在卧室床头。
立柜上的台灯被拧得很暗,昏黄的光将洛璨胸腹肌肉的轮廓照出一种油画般的效果,浅淡的花香散在潮湿的空气里,温柔得一如洛璨看着思夏的目光。
思夏就坐在洛璨张得很开的大腿间,将自己手上的手环解下,然后将之抛到立柜上。
摩卡的香气一下就变得馥郁起来,却并不是柔和恬静,抚慰人心的,而是有些冷冽,这让被标记的洛璨一下子感受到了无力,后背微微出了冷汗。
紧接着,思夏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只纯蓝色的棉质眼罩,出手极快地给洛璨遮上眼睛。
黑暗占据视界的同时,洛璨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咬住了下唇。
他从小就很怕黑,怕到必须开着宿舍里所有的灯才能安眠。最初和思夏一起在这儿过夜的那晚,他羞于向对方提这件事,硬着头皮、扛着困倦躺了很久都睡不着。他能闻到思夏身上的香味,能听到思夏轻缓的呼吸声,一切都告诉他周围是安全的、洁净的,他不是独自一人,他伸出的手绝不会触碰到粗糙的水泥墙面、生了湿滑青苔的水泥地面,他不会听见臭虫的昂首阔步,老鼠的窸窣乱窜……可是他还是怕。
黑暗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它能抹除一切,唤醒人记忆里的恐惧,它让一切虚假变得真实,让一切真实变得扭曲。
思夏睡觉轻,身边人呼吸声稍微粗一点都能令其惊醒,因此对于他睡不着悄悄翻身的举动感到十分不耐,转过身把人紧紧搂住,顺势咬了一口他宽阔的肩:“不准再乱动。”
后来他竟也适应了,迷迷糊糊地在思夏怀里陷入沉睡。
再后来,不需要思夏抱他,只要身体和对方有所接触,他就能在黑暗中安然入睡。
可是现在不同。
思夏是来惩罚他的,接下去很有可能根本不会触碰他,即使是触碰,也决计不会是拥抱和抚摸。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侧脸忽然有温热的吐息拂上,语调又轻又柔,嗓音低低的,像淅沥的雨丝挠在耳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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