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夏听他无言,咳了一声,表示要结束谈话:“我的话,你爱信不信,反正是说完了。你省省力气吧。往后是离开做你自己,还是继续做大家所知晓的洛璨,都随你。”
洛璨盯着电脑,口气虚弱而茫然:“我离开了你,怎么做我自己?我把你弄丢了,洛尹川怎么能放过我?我又有什么心思逃?”
“我给洛尹川写了一封邮件。等到我安全离开这里,他就会收到邮件。所有错都被推到了杜依曼和洛优的头上,等他看过,必然不会拿你开刀。你可任意决定去留。”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沉默了,但是没有人就此挂断电话。十秒钟后,还是洛璨先开了口:“你都为我做到这个份上了,还要说对我没有一丝一毫情感吗?”
“有也是之前的事了。”思夏没再否认,低声回答道,“我现在已经不想再跟任何人有瓜葛,谁我也爱不动,恨不动了。生和死对我来说,也都没有区别。我只想走,我只想一个人待着。别执着于我了,让我走吧。最多半年你就能忘了我,忘不了,你就再找一个可爱的人去爱就好了。人不能被代替,但位置可以。”
他的声音已然没有了力量,变得纸一样苍白脆弱,就像他落水之后找洛璨分手时说话的声音一样。两次说分手,都是那么平白无故,也都能搬出那么一套一套的大道理,可前者是欲擒故纵,后者却是真正的分别。
过去那次,洛璨心怀愧疚又初识自己心意,不能接受。眼下洛璨还是不能接受,而理由在之前的基础上又多了深厚的委屈:“夏夏,可是我们的痛苦都是相连的啊。你一走,我也不想爱别人了,你既然有良心,就该对我负责到底,我都宁愿远远看你一眼了,你就不能让步一丁点吗?”
“不能。我没空也没器量给你找一个我的替代品再离开。”思夏下意识要反讽一下,话说出口,却是自己都感觉到了尴尬。
仿佛知道这句话并非出自本心,洛璨没有理会:“我知道你现在过不去心里那道槛,可是你妹妹和你感情那么深,难道她就愿意看你做出这种痛苦的选择吗?既然她是一个处处为你考虑的人,她就必然希望你能过得幸福。我能给你幸福,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顺从你,你也爱我,你懂我,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你知道怎么引导我,怎么主宰我,我们互相契合……就算不做情侣,不结婚,我也可以为你做一切,我不需要那些名头,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没有人能揣测亡故的人如何思考。”思夏的声音依旧轻而低,“你说的话没依据。”
“你说没有人能揣测,那么你也不能。”洛璨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据理力争,“你心里明明有我,不想和我分开,却打着别人的旗号、借着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亡故之人的思想拒绝我,你不讲道理。”
“你是第一天知道吗?对你,我从来不讲道理的。”思夏咳了两声,又长舒了一口气,“我也讲不动了。我要挂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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