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了丁一尧——或者说现在是路曜的交易。
在写那张纸的时候,他的实验构思就已经有了轮廓,所以人在路上就已列了所需物品的清单。这事不适宜在外头锣鼓喧天声张,所有他要的器械和药品全部都被运送到了路宅地下室,等他抵达此地时,地下室的小实验室已经出具规模了。
路曜比他想象中要神通广大,短短两天时间,他不但把他所要的物品备齐了,还给他配了七名勤快能干的助手,跟他日夜赶工研发对抗药剂,同时也让他在体力不支时能够有休息的时间。
可是依照他的想法,他根本不想休息。
一来是他太在意路曜的交易筹码了,他恨不能立刻就知道那个他追寻了两年半的真相。两年半不长,却已占据了他年龄快七分之一的时间,那件事对他影响太深,一旦有人告诉他有幕后秘辛,不管真假,他一日弄不明白,就一日不安心。
二来是他的脑子闲下来不装实验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去想洛璨。
他忍受不了和洛璨待在同一个城市里。离对方很远的时候,他可以让自己忘却,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而现在他们在一个城市里,哪怕不出门,都有可能会吹到同一阵风。
一个伤口才结痂,肉没长完整就要被不断剥去那痂,逼迫伤口再次暴露出来。
再见伤口时多么可怕。用手去剥的时候又多么疼。
在这儿,他没有时间和经历去看杂志,无从了解洛璨的一切,他也不想直接去问路曜。一切都像是未知的,但是偏偏又已知——路曜说过了,洛璨将和杜依曼订婚。订婚之后就是结婚,结婚之后……无论如何,总要在一,哪怕相看两厌。或者厌恶到麻木,也可以什么都不顾。他们还会生孩子。
这些事,会因为对抗药出世而取消吗?
就像过去许许多多Alpha把自己的不负责任全部归结于信息素指引一样,标记药物是洛璨的借口吗?
密密麻麻的疑问虫爬似的浮上心头,令思夏感到心寒。他侧躺下来,闭上眼睛蜷缩在长凳上,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希望自己能进入短暂的休眠。
其实没有什么绝妙的东西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想洛璨,他也就只能思考实验。
药物标记跟自然标记作用类似,发生的反应却是倒行逆施。当时设计的时候,他考虑到药剂标记时限本就短,如果像自然标记那般可用通用药减轻症状,那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他特地舍去简单的方法,另辟蹊径研发此药,没想到如今却是为难了自己。
如今他们制作对抗药的思路诚然是没什么问题,按部就班来就行,可是再怎么赶速度都不够快,就算他们实验的每一个环节都很顺利,药制成了,给人使用前还需要经过多道安全核查,不是药一制成就能拿去交给人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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