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还年轻,刚满五十岁,余生需要个人陪,他理解,自然不会拦着,况且,他其实能够感受到妈妈还是很关心他的,只是爸爸走后,他们母子间总归是不从之前,像是缺少了什么。
妈妈在婚礼上对他说过,还好,你已经长大了,还好,家里的条件不算差,够你生活了。
他只能微笑着说,嗯,还好。
再遇到温炘,是在他最寂寞的时候吧。
渐渐的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习惯了学校的生活,偏偏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一个会缠着他的人,随时掏出手机都能看到未读的信息,每天晚上都要拒绝几通视频通话,他至今不懂,话那么少的人,为什么会给他发这么多的信息,即使没说几句就接不下话题。
只是,这样的生活,不至于让他觉得无事可做。
对于自己这种随便将人拿来填补寂寞的做法,他为自己感到不耻。
因此,对于温炘,他多少有些纵容,不管是出于亏欠还是什么,总归有些不一样。
洗了个热水澡,陈静瑜踩着脚下咯吱响的室内拖,在客厅的黑色皮沙发上找到了温炘。
这套沙发是他对比了多家,左挑右拣才买下来的,软硬适中,宽度足够翻身,当床用没问题。
显然温炘一来便GET到了这套沙发的点,在沙发上睡得很愉快。
他长得白,与沙发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他的轮廓更加清晰。他的眼睛不大,却很长,浓密的睫毛像是天生的眼线,陈静瑜不禁感叹,小时候的他长得就像女孩子一般精致,长大后添了硬朗,却还是漂亮得过分。
他的脸就算是放在美人扎堆的圈子里也足够显眼,会红得这么快,意料之中,会红这么久,就全赖他自身的才气了。
转身从药箱里找了退烧药,特地看了眼保质期,还剩一个多月,应该能吃,倒好水一起拿了过去,却站在沙发前发呆。
他眼底的乌青太明显,也不知他到底多久没合眼,中秋刚过,气温降得快,一场秋雨一场凉,今晚的那场雨生生的将气温拉低了好几度,这人就这样抱着肩,孤零零的缩在沙发上,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把水放在茶几上,陈静瑜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温炘,吃了药再睡?”
乌黑的睫毛不安的跳了跳,他艰难的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懵。
陈静瑜站起身,静静的等他醒神,看着他慢悠悠的爬起来,确定他完全醒了,才开口说道:“别在这里睡,吃了药回房间去。”
温炘默不作声的接过药,配着水吞了下去。
陈静瑜淡笑出声,这人现在吃药这么干脆的吗?也不知道是谁,每当吃药的时候,都让他有种在吃鹤顶红的即视感。
“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听了这句话,陈静瑜满脸的笑意就这么僵在脸上,他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哈?”
温炘抬起眼,许是睡得正熟被人叫起,他眼里的血丝有些恐怖,“公司给我三个月的假,我住学校不方便,也懒得再去找房子。”
陈静瑜扯着嘴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以他现在的知名度,住学校倒是真的不方便,那样一个开放性的空间,每天不是被人当猴看就是被人当猩猩看,他理解。
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个人要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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