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春节被泡在湿漉漉的雨里。
谢时遇推开门,皱了皱眉:“好冷。”
“今晚最低温会降到零下,降水概率百分之九十。”仲廷在他身后出来,见谢时遇的眉心愈发纠结,道,“把它接回来吧。”
谢时遇和他一起往楼下走,沉默了片刻,说:“我还不确定我真的做好了准备,你呢?”
仲廷说:“承担起照顾它、陪伴它、爱护它的责任,到它离开为止,我们之前讨论过的。”
谢时遇抱着怀里的东西,点点头。
仲廷走在他身后,提着两人的随身物品,另一只手搭在他后颈处,轻轻捏了捏。
“先去看它吧。”他说。
两人走出楼道,没急着去取车,而是转身绕到楼房背面,走到一楼某户放空调外挂机的围栏前。
谢时遇还没出声,围栏里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双湿润的圆眼睛对上了谢时遇的目光。
两人站在高度到谢时遇肋下的围栏旁,看着围栏里摇得欢快的尾巴,都轻声笑了起来。
谢时遇小声叫:“大白。”
围栏里的白色拉布拉多尾巴摇得更欢了,它抬起头把下巴搭在围栏边上,黑色带着粉的鼻头翕动,嗅着两人的气味,漆黑的圆眼睛一瞬不移地注视着围栏外的人,满眼都是亲近与喜悦。
谢时遇又上前一步,把怀里一直抱着的一盆干湿混合的狗粮尽量轻地放进围栏中的地面上,随即直起身,后退两步。
仲廷在他身侧为他撑着伞,轻声说:“吃吧。”
围栏里的拉布拉多看了他们一会儿,缩回头去,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走了两圈,随即走到满当当的狗粮边嗅了嗅,又来回转了一圈后才迫不及待地埋头进狗粮里吃了起来。
清晨温度不到五度,细细密密的雨丝飘落而下,附着在拉布拉多白色泛黄的毛发上,不一会儿就变得晶莹剔透。
谢时遇站在伞下,听着拉布拉多进食的声音,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楼的租户是去年搬进来的,一家六口住在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夫妻两个做着米面生意,四个孩子从小学到初中,年龄不等。
一家人入住没多久,男主人抱回来一只小泰迪,小泰迪被放养,刚开始只敢在家门口打转,谢时遇和仲廷路过时往往能看见缩回门后的一团毛绒绒的棕色,但只过了不到半个月,小泰迪毛发变得虬结脏污,却能从榕树街跑到和谐大道,时常在“时遇”门口打转,谢时遇和仲廷去文庙时,也能看到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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