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把只在课本上被描摹的长剑,出现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人手中,如何不令人瞠目。
当事人沈折雪却管不了那么多。
他手中的剑轻的像是没有重量,剑身缭绕着充沛的灵气,如一汪活泉,潺潺不息。
他翻手握住剑柄,剑尖点破时渊胸口。
瞬息间,时渊体内膨胀的灵息尽数被长剑吸收,又从柄处倒淌入沈折雪身体中。
天色大亮,笼在天顶的红绸血幕消失不见。
黑色的旋涡逆向旋转几周,淡去了形状。
邪流尽数消散。
沈折雪抱起已昏厥过去的时渊,向周二方向走去。
冬阳奇迹般抚平了昨夜激战过后的废墟,坍塌的建筑物出现诡异的重影,像是即将破碎的水月镜花,在朦胧摇摆间,恢复如初。
早起的大爷大娘出门遛弯,赶学堂的小娃娃飞奔过街巷,小商小贩支起了店摊。
喧闹声编织出了一座繁华城市该有的生气。
百姓们诧异地看着跪坐在路中间的一群修士,眼神如同在看山里跑下来的野猴子。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幻术……”冷文烟不可思议,“这人不怕受因果反噬吗?!”
上修界的崩塌并未完全磨灭因果,而是将因果以另一种形式呈现。
任何术法都不能是修者凭空捏造,需形成灵力和前因后果的闭环。
要不然东边一颗陨石砸地,西边一条邪流滚滚,阵修妖族的幻术恐怕早就独步天下。
可眼前一切的复原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若不是满身伤痕还在流血生疼,裴荆等人差点以为昨夜的命悬一线只是他们的一场噩梦。
“你站住!”尚能站立的余庭喝住沈折雪。
“为什么你会有相饮离的剑?你是什么人?!”
沈折雪停下脚步,回头的刹那,周身散出浓烈的邪气。
余庭双膝一软,当场跪了下去。
“你……”余庭语塞。
眼前的修士显然已经被邪雾严重感染。
通常邪雾临身后,半个时辰内将发生异化,沈折雪二人方才直接栽进了邪雾团中,只怕发作的更快。
一时间在场修士皆默默无语。
不论沈折雪身上有什么秘密,他和怀里学生都注定活不过这半个时辰了。
邪流气息对修士来说如跗骨之蛆,即使是残留的邪息,凭他们现在这状况也不能抵抗。
余庭忍着晕眩心悸,半天才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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