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好几次会直接跟顾眠说:‘看吧,早说过还是走艺术生的路,你不听话,现在成绩还是这样差,想考大学很难’‘早说过了,后悔了吧?现在没机会了吧’‘真是可惜了,现在想后悔都没办法了’‘早说过你这样的差生,走文科不行,考不上好学校,以后也没什么出息’。
于是每次月考,顾眠都非常紧张,他没跟陆哥说这些,怕本来只是一件小事,结果被陆哥弄大了,但是为了考好哪怕一次,去证明自己跟陆哥选的路没错,顾眠开始拒绝跟陆哥随时随地的亲昵。
每周出去酒店的合作活动也被叫停,并且因为跟陆哥在一起学习效率不高,顾眠便找朋友崔苗苗一块儿学习,周末几乎全部都用来泡在图书馆,可就算是这样,顾眠在高二上学期期末的时候依旧成绩不上不下,虽说跟以前比有点点的进步,总分却也才四百差点,只能上个民办的大学。
这分数放在以前,顾眠是完全满足了,可现在却心慌慌的,不太开心,总觉得老师依旧觉得他不行,觉得他是错的,也是,起码得考上一个跟北电差不多等级的,才能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是吗?
可太难了,顾眠读得成天吃不下饭,半夜悄悄在被子里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考试考试。
终于在高二下学期某天背书的时候鼻子突然一热,淌出鼻血来,怎么也止不住,顾眠当时正跟崔苗苗在图书馆背书,文科,最重要的就是背了,什么都要记,可顾眠发现除了极具八卦故事性的历史他背诵情况良好,其他的都忘得特别快,鼻血出来的瞬间,顾眠甚至还在想怎么瞒过陆哥,好让陆哥允许他继续背书。
但崔苗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和陆哥达成了友好共识,直接就给陆哥打了电话过去,一惊一乍地吓得快哭了,跟电话那头的陆撼城说:“陆撼城!你哥们流鼻血止不住了!咋搞啊!”
顾眠也懵懵的,坐在凳子上好一会儿,还是周围的同学急忙劝他去卫生间用凉水拍拍后脖子跟额头,才恍惚着跟着崔苗苗起身一块儿去了卫生间。
崔苗苗这时候也不忌讳是男厕所了,大喊一声说‘没人吧?’就带着顾眠进去,一边紧张兮兮跟电话那头的陆撼城说话,一边哭丧着脸问顾眠:“你感觉怎么样?”
顾眠摇了摇头,想说好像还好,但下一秒就浑身一软,眼前一片漆黑地倒地上,再醒来是在市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吸氧,手臂上插满了针头,眼前模模糊糊,几乎有些看不见,只能看见亮光。
顾眠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过了几天后,初春转出重症监护室才从小护士姐姐口中得知他心率过快,用脑过度,需要修养一年观察是否需要做心脏起搏器手术,不然根据停跳两次的病例来看,下次心脏骤停的可能性很大。
这话听起来顾眠没有什么概念,只是觉得骇人,但具体程度不太清楚。
可当他看见明显消瘦了的陆哥从外面抱着一捧百合花来见他时,看见陆哥略有些不修边幅的脸,眼底满布的血丝,还有那想要拥抱他,又克制到几乎让人心疼的表情,顾眠突然就也绷不住地伸手:“陆哥,我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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