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人,大殿之上,莫要玩闹。”
陈轩袖子一挥,直接躲出去两丈远。
潘春看着他戒备的眼神,忽然悟到众目睽睽之下,或许不是说话的地儿,便打算等下朝之后,约他去那个什么太白楼喝顿酒,好好拍拍马屁。
她笑着朝陈轩摆摆手,“那咱们下朝说啊!”
说罢站回了原位,大殿里就像一勺冷水泼进油锅,小话说的就差拿喇叭喊了。
“完了完了,今日这听政怕是要出乱子了!”
“你没听梅子渊都约陈轩下朝理论了!”
“他今日敢带伤上朝,明摆着是有备而来啊!”
顶上太监一声吆喝,大家火速各就各位,潘春本想等大家都站好,空着的那个她去,谁知有人比她还急,见她不动,急忙拉了她袖子,拖到了自己旁边。
“你怎地还与他说话!不怕他再害你!”说话这人二十几岁,眉目清秀,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阳光稚气。
潘春觉得这人必定是个熟人。
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好在皇帝来了,潘春不必尴尬也不用为难,大家伙都垂着头,谁也不会主动说什么。
潘春开始装哑巴,一边琢磨着回头怎么跟陈轩说开闸的事儿,一边听着这些当官的拍皇帝马屁,还怪有意思的。
“开国三十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皆因陛下励精图治,爱民如子,任贤革新,省刑减赋,内政修明...”
一个白胡子老头说的唾沫横飞,叨逼叨了好几十句话,一句重点没有,全是虚词。
潘春听得直翻白眼,加上头上还缠着几圈绷带,官帽戴起来格外紧,搞得她很不舒服,心里止不住地骂娘。
啥叫风调雨顺?
光是她干帮主这十年,黄河夺淮就闹了七回。
减赋就更扯淡了,从去年开始,闸税就翻了一翻。
好比一船灯草能卖八两,可从扬州到临清,光闸税就要去掉四两半。
再等到这船灯草在京城上了岸,船费工费一付,卖灯草反倒赔进去一两。
这马屁拍的,潘春都怀疑这些人跟她不是一朝的。
白胡子老头唱完一通,陈轩后面有个老头接着摇头晃脑起来:
“启禀陛下,如今四海归元、天下归心,北方鞑靼不敢来犯,西夏蛮夷亦畏惧我九边将士之勇猛...”
潘春差点笑出声,九边将士今年一半的口粮还在临清堵着呢,也不知道到啥时候能吃上。
龙椅上的皇帝似乎也不耐烦,“陈词滥调,就不能说点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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