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欧阳兴让我跟着他,当他的奴隶。我没有答应,他也没有强逼,估计想慢慢驯服。可惜这时欧阳兴自身难保,被赶出了王庭,发配到了祁连山。”
沈嘉恍然大悟,接话道:“于是,你和他去了祁连山?”
“是啊。”萧翌回想起往事,感叹道,“那是我第一次来到祁连山脚下,看到雪山连绵不绝,美若仙境。顿感天地浩大,自身的烦恼如此渺小,故而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你、你不愿做欧阳兴的奴隶,宁死不屈,想要……自尽?”沈嘉大惊道。他不敢想象还是少年的萧翌,孤身一人在敌营里,受过怎样的屈辱和虐待。
“我那时候年少气盛,一时难以接受这般打击,更无法以一人之力从西瓯逃回大梁。绝望之际想着若真被留在了西瓯当奴隶,还不如一死了之,以保全皇家的尊严。”萧翌淡淡道,“可惜我第一次自杀时,被欧阳兴发现了,他绑住我双手双脚,堵住我的嘴,防止我再次自杀。后来他猜出我身份和其他俘虏不同,便不再为难我做他的奴隶了。”
“于是,你们成了朋友?”沈嘉问道。
“我和欧阳兴算是同病相怜,他被自己的大哥排挤,发配偏远之地,而我也一样。”萧翌也是从京城被发配到了西北,他淡定的继续讲诉道,“直到他带我去看了祁连山之后,才算真正结交了。”
沈嘉没想到,雪山的故事如此复杂,也难怪萧翌对祁连山念念不忘了。
“还好蒋骥找到了我,将我带回了大梁。本以为和欧阳兴永不再见了,可欧阳兴又被他大哥排挤,从祁连山再度往南迁移,快到我朝边境了。”萧翌继续讲道,“我和他在边境的私市再次相遇,这时候魏漠也在,我们三个人便相熟了,经常在一起玩耍。”
沈嘉张大了嘴巴,“西瓯人和大梁人,可以随便来往吗?”
“非战时,看管不严。两国百姓经常私下来往,在私市买卖。”萧翌解释道,“大梁的百姓带着丝绸和茶叶,去换西瓯的珍贵药材和牛羊。”
“原来二十多年前,双方就以物换物了。”沈嘉摸了摸下巴,“等战争结束,欧阳兴掌权后,我们两国互市,便可以正大光明的买卖。”
“确实,他们的葡萄还不错。”萧翌说道,“欧阳兴经常带给我们吃,我和魏漠便送他上等的好茶。”
“后来为什么又闹翻了?”沈嘉记得刚开始时,萧翌对欧阳兴的态度很不好,甚至不想给他借兵。
说起此事,萧翌皱了皱眉头,“还不是弘武四十年那场大战闹得,而引发战争的,可能是一场误会。”
“误会?”
萧翌点点头,将魏漠的分析重复了一遍。沈嘉听后震惊又生气,没想到蒋骥如此自私自利,用数万人的生命,来为自己的仕途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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