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周明朝面上的表情是和气的,可是柳老爷总觉得他手里拿着是把刀,不是扇子,随时就能割破他的咽喉,冷淡的眉目风轻云淡:“我让你走了吗?”
柳老爷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坐立难安,不敢动,他不敢动。
可若是两个人只是坐着,柳老爷觉得哪里都不自在,他不懂今日周明朝和沈闲的来意为何,一个打了个招呼就说去看月絮,一个就冷冷清清的站在他跟前:“叨唠了。”
叨扰倒是不叨扰,就是有点憋不住,柳老爷难耐的扭了扭身子,看周明朝还没有要走的趋势,不禁在心里想,现在年轻人都没点爱好的吗?不去和年轻人吃饭喝酒,跑来和他这个老头子喝茶干坐着干什么。
“柳伯父腿脚不太爽利?”柳老爷的动作被周明朝发现了,他扬眉放下手里的茶杯。
他也不是不说话,不过就是说一句冷一句,他也觉得很难捱,如今这一句也有点冷场,柳老爷愣了愣,笑了两声,说着有点老寒腿,心说我也不敢说我想去茅厕你在这自己喝茶吃点心等我一会。
“我府上还有一些伤风治疗的药,今日回去我叫人给伯父送些来。”
“客气了,让你多破费!”柳老爷眼前一亮,这是要走了的意思。
没成想,周明朝轻轻点了个头,在椅子上就像生根发芽了一般,刚刚坐下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没有挪动过分毫。
天哪!周公子!周少爷!你到底什么时候走,柳老爷快疯了,说不清是坐在这里和周明朝沉默难受,还是憋着不去茅厕难受,总之两样都让他很难受。
周明朝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也不像他表面那样镇定,其实和柳老爷坐在一处喝茶,他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也觉得气氛沉默不太令人自在,可他一直独居,无甚亲友,不知道和人长时间的独处应该怎么做,尤其还是柳老爷这样的长辈,于是他只能心怀愧疚的沉默了。
两个人,一老一小,心思不约而同的想到一起去了。
沈闲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两个人呆坐着,气氛压抑到极致快要爆炸了的时候,他们心心念念的沈闲终于出现了。
“周兄,柳伯父,我来了!”
说着是沈闲,他们最先看见的,还是一捧硕大的花枝,跌跌撞撞的朝他们移过来。
“你们喝茶呢!”花枝簌簌的抖动,而后露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的头:“周兄,送给你的。”
不让鸿鹄和李未沾手的花就这样被交到了周明朝手上。
“你……”周明朝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花愣愣的,有点没明白,送他花干什么?
然而他没等到沈闲的回答,柳老爷已经捂着肚子,皱着脸,刚刚看见沈闲太激动,他一下子站起来以至于牵扯到了腹部,实在忍不住了:“二位贤侄,我,我还有事,就不,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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