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不贪心,确认周明朝痊愈后他就走了。
明朝哥哥,我得当一个你不喜欢的坏孩子了,沈闲离开周府的时候,他在心里这样想。
那时他年纪还小,知道自己喜欢周明朝又不懂那是怎样一个青涩朦胧的感情,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周明朝难过,想让他开心,过得好一点,虽然他算卦,可沈闲不信这些虚无的鬼神之说,但这个东西可能会影响到周明朝,他愿意为他规避。
意气风发的少城主就变了,他喜怒无常,随心所欲,他可以花钱去买一只大公鸡,借此在同伴的斗鸡比赛中拔得头筹,他也可以为了一文钱在街上就掀了人家摊子,把摊主推到地上灰头土脸之后扬长而去。
城主打,夫人劝,周围人不敢言,沈闲我行我素,且日渐乖张叛逆,到最后,城主和夫人都是失望了,临州城的人虽然怕他,但心里更多的还是鄙夷。
沈闲迎着那些目光无所畏惧,但他一遇上周明朝,心里便不自觉的发虚。
其他人都觉得,周明朝是王府世子,身份尊贵,所以沈闲才怕他,只有沈闲自己知道,他是因为喜欢周明朝,所以才怕他,行事才会收敛。
周明朝最初还拉过他,也和他讲过这样不好,还想改正他这样的坏习惯,但是沈闲不想改,他面对着周明朝的时候,壮着胆子虚张声势,专门挑最疼的软肋扎,他最了解周明朝,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周明朝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他看着沈闲仰着头鼻孔朝天气焰嚣张的模样,难受又恍惚,他不知道以前那个乖巧说喜欢自己听话又聪明的闲闲到哪里去了,这个人只是披了一张沈闲的皮,他不是沈闲。
沈闲就这样,跌跌撞撞的长到了十五岁,他想让周明朝远离他,他做到了,现在的周明朝看他就如同看一块朽木,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没关系,只要明朝好好的,他怎样都行,沈闲一面感受着其他人嫌弃又害怕的眼神,忍着心里的不舒服,一面这样告诉自己。
直到有一天,院里的枯木发了新芽,花苞绽了新蕊,沈闲站在窗前,有一次翻开了书,熟门熟路的开始卜算,他本没有这个打算,就是突然想起,很迫切的,想要算一算。
城主种的荷花香飘到了东院,那一直无解的卦象今日竟然有了一条解法,虽然零碎细散,但是沈闲他找到了,铜钱叮铃一声落到地上,沈闲扶着窗框,身躯有些微微发抖,再抬头时,眼眶泛红。
沈小少爷下一次出街时,就张狂的被石头砸了脑袋,昏了三天,便谁也不记得了。
被逼着在屋里躺了几天,屋里烦闷,小少爷趁着没人跑到南向偏僻的院子里,看了半晌便跃跃欲试的摩拳擦掌,一阵折腾后他好不容易爬上院墙。
“少爷,你快下来!”
“那么高,仔细摔着你。”
鸿鹄带着人逐渐逼近,沈闲抱着墙头,脑袋上还翘着一戳呆毛。
眉目如画的白衫公子从巷口路过,旁边堆着金黄色稻草的小推车,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在发着光。
“兄台,兄台你往上看!”
“劳烦兄台将那边的小车推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
“兄台,兄台你接住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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