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少年瞳孔的纹理都清晰可见,像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消融的春雪那般纯洁无瑕,可是周明朝看得出来,沈闲的眼睛里面猫着坏。
如果不吃,沈闲定会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不吃,是不是嫌弃他,如果吃,周明朝看着被沈闲用外袍擦吧擦吧还咬了一口的萝卜,眉心挑了挑。
最后,周明朝还是在萝卜少咬了一口,就在沈闲最开始咬的那个位置,不为别的,就为了少年别开脸的时候,淡粉色的耳后红晕。
俗话说,福无双至,沈闲倒是觉得这话到他这,不是那么的应景。
因为,在城主明里暗里的默认他和周明朝的事后,那个恼人的,心高气傲的昌平郡主也起程回京了。
沈闲那天十分激动的起了个大早,然后把院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饭了没吃,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没出门,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周明朝来的时候,沈闲还关在门里没有出来,鸿鹄给他送到院门口,缩了缩脖子:“周公子您进去瞧瞧吧,少爷一直没出门,还不让我们进去,一往门口凑他就扔东西砸人。”
周明朝朝紧闭的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他进门的时候,没像鸿鹄说得那样被砸了东西,院里静悄悄的,鸟叫声都没有,周明朝往窗口那颗树看过去,果然被砍了一半,掉了一地的残枝落叶。
在屋子里面也是静悄悄的,但是乱得不行,地上散落的全都是锤子,钉子,甚至还有木匠推木头用的刨子,还有大小不一的铁片片,铁坨坨,周明朝绕过这些东西,往屋里走过去。
沈闲没在床上,趴在桌子边上睡着了,太阳斜斜的投进来,屋子里面一切都亮堂堂的,他半张脸压在桌子上,嘴巴微微嘟着,手里还握着一件漆黑的东西,桌子周围都是残渣,周明朝刚刚进门的时候看见的乱糟糟全都比不上沈闲睡得这张桌子上的,脑袋上还有木头渣子,脑袋旁边搁着一摞铁片,被沈闲锉得闪闪发亮。
周明朝走过去,轻轻挪开沈闲的脑袋,铁片太薄太锋利,他不知道沈闲怎么睡得这么香,也不怕被划着。
沈闲看来是真的困了,在周明朝手上脑袋动来动去也没醒,周明朝轻轻抬起他的头,他就在周明朝掌心里面磕着眼,扫在周明朝指尖的呼吸清浅。
真的是太乖了,摩挲着沈闲的侧脸,周明朝低着头看他,一时都忘了动。
他不动沈闲动,脖子悬空这样睡觉不舒服,沈闲脑袋一偏,就从周明朝手上掉下来了。
“哎呦,我木头呢!”沈闲一下子被吓醒了,从桌子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手里的东西,发现还在手里的时候,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在呢。”
他这才感觉到周明朝还挡着他头,旁边就是锋利的铁片。
“周兄,”沈闲倦怠的揉了揉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给我带吃的了吗,我好饿,一天没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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