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么?”傅嘉彦脱了靴撩袍坐在炕上,好奇的看过来。
春花微微一笑,“胡桃松子泡茶,香气浓郁,且有温补肾阳之效。”说完便一屈膝下去了。
傅嘉彦俊脸瞬间僵住,对面的赵和拼命忍笑,嘴角憋着一抽一抽的,眼看要不行了,傅嘉彦白了他一眼:“公子要笑就笑吧。”赵和边笑边忍,摆了摆手,试图给他留点面子,到底没有成功,笑声溢了出来,哈哈大笑道:“子辰,这把年纪便要补肾壮阳,你行不行啊?”
男人嘛,过了一定年纪,不管差多少岁,对于荤话,那都是能谈到一起的,何况赵和早已是知人事的年纪,只是为着他身子虚弱,要固本培元,这才没有泄了元阳。
“我这是为了谁?”傅嘉彦从牙缝里憋出来这一句,气得把桌旁剩下的冷茶一饮而尽。
赵和看着他因为操劳而带了些红丝的眼,语重心长地道:“你辛苦了。”话音落下,又想起刚才春花的话,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一直笑到春花将那杯泡得浓浓的胡桃松子茶送上,才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对着面色黑如锅底的傅嘉彦正色道:“快,人家特意替你泡的茶,还不快喝。”
春花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一副岁月静好与我无关的样子,傅嘉彦冷着脸喝了一口,热热地混着松仁香气的茶水滚过喉咙,到底比冷茶是要解渴得多。
不能真和姑娘家计较,傅嘉彦也只能淡淡瞥了春花一眼,“都下去吧,我与公子有话要谈。”
一群丫鬟悄无声息地退下,门帘厚厚地隔断了房间内外,不知道外头是否有人探听,傅嘉彦把声音压得很低:“长公主殿下让我父亲送了信来,咱们在西北的事,只怕殿下已经猜到了。”他与傅宪同为护龙卫,自有一套传送信息的方式。这也是为什么皇帝让他们父子分别护送姐弟俩的原因。
赵和脸色一白,原本的笑意消去,颇有些忧心地问:“姐姐可有生气?”
事实上,他原本是想去玢阳,那个父皇为他安排的容身之处,但傅嘉彦却认为,玢阳无兵无势,保命容易,东山再起却是难上加难。要想恢复赵氏昔日荣光,唯有火中取栗,鼓动胡达理与何鞍相斗,才能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殿下认为此举过于冒险,骂了我一通。”傅嘉彦耸了耸肩,又喝了口茶,品味着唇齿间的香气,暗暗感叹,这女人如茶,有人是甜,有人是咸,还有一种女人比较跳脱,是辣的,但恰到好处的辣,却容易让人上瘾,“不过殿下还是给我们送来了一份大礼。”
“什么?”
“一个让胡达理不得不起兵的理由。”傅嘉彦掏出腰间藏着的纸条递给赵和:“逆帝已经篡位登基,召胡达理这个西北王进长安面圣,重新封爵。”
赵和看着之上娟秀却犀利的字迹,忍不住激动起来:“姐姐的意思是,何鞍想要趁机除去胡达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这位新帝的脾性”傅嘉彦挑了挑眉:“他在长安斩奸除恶,又给百姓分田分地的事迹,都传到西北来了,就冲这份手腕,就可知其人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胡家拥兵自重,这次叛军谋逆,毫无驰援我军之意,对着公子您,也是毫无敬意,可见其狼子野心。两虎相遇,必有一伤。关键是,我们现在该站在谁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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