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鞍长出一口气,若真是如此,只怕赵仏的死,只是个开始。他让人出去打探消息,果不其然,不一会就有人来报,外头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旧帝不堪受辱,已经自尽了。
“若是真的不堪受辱,长安城破之日就该死,何需等到今日!”罗维不屑撇嘴。
但,这话他们不信,总有人信,不一会,又有人来报,何鞍特许的仍居住在旧宅里的几位前朝大人们,不约而同地以身殉国了。
主辱臣死。先前赵仏还活着,他们没有活着的理由,但如今赵仏一死,但凡顾惜名节的,便不可能再苟活于世。
何鞍握着的牌一下子折损大半,气得原地转圈,这些人一死,往后只怕有更多的人会选择此路,哪怕不想死,也会被舆论和昔日同僚给逼死。
他现在必须马上去见万佛寺的住持,借助他的能力及时止损!
等到挽回颓势,他再来找这个幕后主使好好算账。何鞍咬牙吩咐备辇,一行人敲锣打鼓、浩浩汤汤地往万佛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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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太阳依旧猛烈,赵琼头上虚虚顶着一个小巧的竹帽,坐在树荫底下看着长空他们收麦子,僧袍下田不便,僧人们都换了短打,袖口随意卷起,露出坚实的手臂线条,一个个卖力地割着。
能干活的都下去帮忙了,剩下一些干不了农活的,譬如赵琼和柳鹃儿,则在一旁帮忙倒个水,照顾一下得了暑气的人之类的。
两个女人坐在一起,那气氛,分外微妙。
赵琼为了方便,也换了身短打,荷叶青色的,穿在身上碧莹莹的,更显得她肤容胜雪,吹弹可破,髻上固定用的同色的竹节簪,别有一番清丽简约之美。
相比之下,柳鹃儿算得上是精心装扮了,藕色对襟长衫,领口绣着海棠花样,略显活泼芽色下裙中和了藕色中的一丝老气,整体看起来温婉娇嫩,端的是大家风范。
虽然和乡田不怎么搭,但光看着也算赏心悦目。
柳大娘越瞧自家女儿这身装扮越满意,还未走到两人跟前便已笑出声来:“鹃儿。”
柳鹃儿闻声望去,见柳大娘吃力地拎着两个硕大的竹篮子,忙替她卸下来,卷起她袖子一看,胳膊上两道深深的红痕,不由埋怨道:“娘,你看你,一个人拎这么多,仔细晚上胳膊疼。”
柳大娘呵呵一笑,“没事儿。这不是看天气太热,送些绿豆汤来给你们消暑嘛,”她看向赵琼,“荀姑娘也在呢。”
赵琼客气地应一声:“柳大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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