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真
林成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而赵琼也找了个地方小憩一会,准备养足精神,待会好好地哭一场。哭泣是一件很劳心劳力的事情,她得确保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流的有价值。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人急切的询问声,赵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长空和身后的傅宪一群人,她眼眶含泪,却又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像极了大难过后重获新生时,那种又害怕又欣喜的样子。长空伸手要扶她起来,却被她避开了,自己撑着地艰难地站起来,对着傅宪他们道:“你们可算来了,快,林成他受伤了。”
傅宪查看过林成的伤势,放松般舒了口气,“伤口没毒,就是有些失血过多。”皱眉撩起了林成右肩系着的那一团衣服:“这是什么东西?”压根没看出来是包扎的痕迹。
赵琼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救人要紧,那咱们先回去吧。”她刚要走,手腕便被人握住了,熟悉的气息带着微微的冷凝,赵琼不甘示弱地侧首望回去,两人无言对峙着。
傅宪尴尬地干咳了声,“救人要紧,救人要紧,那我们就先撤了啊。”身后一群人忙应和是啊是啊,然后脚底抹油,愉快地溜之大吉。
等到人都走后,赵琼像是转头转累了,回过头去,背对着他,声音有些闷闷的,“拉着我干嘛?”听上去分外委屈。
长空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松,她手腕上肌肤细腻嫩滑,宛如凝脂,紧扣着显得轻浮,但若是松开……他想起这段日子迎面碰上都要退回去绕道走的赵琼,还是没有松,诚恳地道:“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赵琼冷呵了一声。
他看着她刮了数条血痕的后颈,疏淡的语气微微软化:“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你不说,我也猜不透,到最后不还是你一个人生闷气吗?”
等了片刻,还是不见她回答。正要说什么,却见她颊颈处微微颤抖,似乎在隐忍着呜咽,他放开手,转到她面前。果然,眼下满头土屑碎叶,狼狈不堪的小姑娘正在无声哭泣,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不是那种梨花带雨的哭态,而像是受了委屈又不敢告诉父母,偷偷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孩子,嘴角紧紧抿着,隐隐带着倔强。
这样犟的脾气。他叹口气,拿帕子替她擦着泪,认真的样子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心,一把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几乎是泣不成声地道:“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为什么他们不肯放过我?”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显然是强压着哭音:“他们怎样算计、谋划我都可以,但是你不可以不帮我!长空,我只有你了。为什么你的心里永远装着那么多人,永远装着百姓。那么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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