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闷地在屋里转了一会,又找话题:“阿姊不肯帮我,难道就忍心看着我去死?”
“就因为不忍心,所以我才——”我才来这。
她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转而道:“才劝你不要一意孤行。何鞍是个明君,你若肯放下,让他顺利接手剩下的七州,免了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他自然会奉你为座上宾。”
“要我对着何鞍俯首称臣?我做不到。你忘了父皇是如何死的不明不白的?”
“父皇的死,与何鞍无关。是沈擎和胡家下的手。我不知道他们谁是主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杀父皇,只是为了嫁祸给何鞍,让他遭天下人辱骂。”
“胡家?”赵和显然不信,有了先前那些置气的话,他甚至怀疑这话是赵琼编出来骗她的。
她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气得血一股劲儿地往上冒,脸儿通红:“你滚滚滚,少在这儿惹我生气。”
赵和负气似的一摔门走了。
她手抚着额头坐下来,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赵和摔门的动静不小,外头丫鬟仆妇们有探头探脑的,都叫秦嬷嬷提溜出来了。
“举止不够稳重,怎么能在殿下跟前伺候,先回去吧。”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反正带过来伺候的人不少,光嬷嬷就有四个,不愁人手不够用。
胡府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赵琼这的动静,自然很快就呈到了胡府真正的主人那。
樊穿杨边翻着儿子的功课,边笑道:“果真不欢而散?”
“可不是。”春花受了秦嬷嬷一顿讥嘲,私底下自然没好话:“那平邑郡主果然和传闻一样,娇蛮任性,刚下车,当着一大群人的面呢,正手反手就给了皇上两耳光,皇上连句重话都没有。”
“毕竟是亲姊嘛。”樊穿杨笑叹了句,又问:“那她对小珑呢?”
春花摇了摇头:“很是倨傲,连要她侍膳都不肯。”
“真有这么傲的性子?”
春花不屑地笑:“还当自己是从前那个金尊玉贵的长公主殿下呢!”
“傲一点,倒是好事。”樊穿杨将纸本丢开:“越是尊贵,就越是难以忍受地位的落差。也会越怀念从前。”
“可是,若这平邑郡主真和皇上一条心,怎么会吵起来呢?”
“赵和一言不发就给她定下了婚事,她那样的性子,又怎么会不生气?”
“旁人也就罢了,傅相公——”春花说到一半, 察觉到樊穿杨看过来的眼神,忙收了声:“奴婢失言。”
樊穿杨定定看了她一会,只看得她背后冒汗,人也哆嗦起来,才收回眼:“傅子辰是一表人才,说起好话来也很可人听。可男人的嘴,是最靠不住的。你可不要一头扎进去,失了理智,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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