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宁在哭。
“阿宁……”他声音发哑,指腹轻轻碰着她眼尾的痕迹。
迟宁敛着眸,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二次哭,眼泪关不住闸,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他越擦,她哭得越凶。
她哭腔清晰,满是无助:“我真的……爱你,真的没有……”
她太笨了。
她真的不会喜欢人,她也没学会该怎么爱他。
从来没人教过她该怎么表达,她喜怒哀乐这样的情绪都没有,恶鬼日夜在她耳边控诉,她连自己都在压抑,对他所有的情感最后只能藏在心底。
他有好多资本。
可她什么都没有。
迟宁永远在感受被人抛弃、抛弃、再抛弃的过程。
她不是不想,是她爱不起。
迟宁哭得太凶了,像是恨不得把这几年没发泄的情绪都一块儿哭个干净。
她哭,薄知聿更像那个哭的。
刚才还凶得半死的人现在只知道手足无措的帮她擦眼泪。
“是我说错话,宝贝别哭了。”
男人的声音放轻了,发烧的音色低哑,现在听起来分外缱绻。
迟宁也想不哭了,就是止不住,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喊宝贝好好听呜呜呜。
薄知聿更慌,温声抱着她一遍遍哄:“以后真不说了,连以后都没有……打死都没有了,阿宁怎么样都好……”
迟宁闷声应了下,躲开他的视线。
“你刚才,还凶我。”
“……”
“还弄疼我了。”
“……”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迟宁蹦出来一句:“薄公主,你真的好难追呀。”
薄知聿无奈,他在她这儿哪儿还需要她追,她都不用勾勾手指,她站那儿他就乖乖过去了。
“是我的错。”
迟宁吸了吸鼻子,杏眼盯着他看:“那你还,吃不吃药?”
“吃。”
在迟宁的注视下,薄知聿把那些有的没的药片按量吃了。
迟宁点点头,慢吞吞地张开手,她刚哭过,语调都是软的。
“你抱我。”
“……”
薄知聿小心翼翼地把她拦在怀里,吻着她的长发,还不忘哄她。
“宝贝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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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薄知聿跟迟宁回家住。
迟宁开的车。
途中,他一直盯着她看,仿佛在看什么神奇国宝的样子。
迟宁被看得不自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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