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开始变的模糊,但那如霜的月光依旧皎洁,萧云衍抬起手勾了勾,却什么的也抓不住,只有凉如水的空气钻进掌心的,冻的他一哆嗦。
萧云衍忽然觉得很冷。
楚景容,此时此刻,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那人就像这挂在天空中的月亮一样,遥不可及,可以瞻仰,可以憧憬,却无法触碰。
萧云衍想要靠近,却把人推的越来越远。
一朵乌云飘过,将月亮整个笼罩住,萧云衍抬起手,眼睁睁的看着月华慢慢褪去,消失在他的指尖,只留下长夜难明。
是不是到最后,他跟楚景容也将如此?
若不曾强求,那人最起码还有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如今……
萧云衍苦笑一声,用袖袍遮住眼睛,像小时候一样,蜷缩成一团。
他喜欢楚景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更不知道如何取悦讨好?
自打情窦初开,他眼里就只能装下这么一个人,可他跟楚景容之间隔着一道天堑,他没有把握能越过去,也没人教他该怎么越过去。
那人做太子太傅的那些年,教他如何修身齐家,如何治国平天下,却唯独没有教他,如何将这满腔爱意诉之于口。
他是大周国二皇子,是守家卫国的襄亲王,他得到了许多,却也失去了很多。
萧云衍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能任性,若是任性,代价很大。
长这么大,他就任性了一回,为了楚景容。
结果却让父母为难,让兄长失望,让大周国不再固若金汤。
袖袍洇湿了一团,他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承担。
若是两年后,楚景容还是不能接受他,他愿终身不娶,常驻沙场,守卫边关不受外敌侵扰,让父母高枕无忧,让兄长高坐明堂,让楚景容……觅得良人,恩爱两不疑。
明明订了客房,萧云衍却在屋顶上宿了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萧云衍醒了过来,一时间头疼的厉害。
他本就酒量不佳,平日里甚少饮酒,可他心下苦闷,实在是身不由己。
跟掌柜退了房,萧云衍骑上乌云踏雪,再度朝穹山的方向奔驰而去,终于在傍晚时分,来到了穹山脚下。
穹山是大周国最陡峭的山脉,断崖残壁甚多,还有大片山体被皇家划为秋猎场地,因此平日里,很少有寻常百姓进山,这山脚下就格外荒凉,一个酒家都没有。
山路险峻,马儿不方便进山,萧云衍单手抚了抚乌云踏雪的马鬃,将它留在原地,孤身一人进了山。
不论鹰隼还是花雕都不会在夜间活动,萧云衍进山之后,找到一处山洞打算先应付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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