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翻译时间。那位翻译愣了愣,才为难地把丹尼尔那段话结结巴巴地翻译出来。
“他用词委婉了许多。”长逍微微眯起眼,评价道。
比如“你们华夏果雕远比不上我们暹罗果雕”被翻译成了“华夏果雕与暹罗果雕相比还有一定差距”。
但即便经过翻译的“美化”,这段话还是引起了一阵喧哗。毕竟用词可以委婉,但言语之间传递出的轻蔑,却很难掩饰。
“这话未免太狂妄。”王峥福不会暹罗语,听了翻译后也直皱眉。
吱……
这磨牙声掺和在各种杂音中并不起眼,却还是被玄初敏锐地捕捉到。
他循声看去,就见陈亚一脸愤然地盯着台上,额头青筋暴起,眼睛几乎要喷出火焰。
其他的学员也没好到哪去,脸上都挂着不忿的表情,七嘴八舌地讨论开。
“欺人太甚!”
“唉,谁让我们的果雕真的就比不上人家呢?”
“陈亚师兄,你到暹罗培训过,暹罗人都这么讨厌的吗?”
见师弟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陈亚勉强扯了扯嘴角,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是提醒他们:“不要八卦,让人看了笑话。”
“不是吧师兄,你属忍者的吗,这你都能忍?”
“难不成就让他们这样贬低咱们不成?”
“不然呢?我们骂回去?可我们拿什么来反驳?”陈亚眼底闪过痛苦,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捏成拳,玄初都能听到他的指关节在咯吱作响。
初中课本就学过,客观存在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算他们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尽管果雕早在华夏北宋时期就有记载,但如今,暹罗的果雕才是世界一流。在他们的学校里,甚至还有专门的果雕课程,让孩子们从小就接触果雕。
“与其浪费时间生气,不如把精力都投在果雕上。想让别人看得起,就用实力来证明。”陈亚目光麻木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语气听不出起伏。
这话像是在跟师弟们说,也像在对自己说。
学员们哑口无言。
落后就要挨打,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为了给丹尼尔师徒接风,主办方还专门请了表演团热场子。此刻,台上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与台下学员们的沉闷形成鲜明对比。
晚宴其实是个社交场,王峥福已离开找其他熟人寒暄,玄初却没走。
因为他看到刚才那个黄毛正朝学员们的方向走来。
“哟哟哟,看看这是谁呢,这不是华夏的果雕大师吗?”
黄毛说的是暹罗语,除了曾在暹罗培训过的陈亚外,其他人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从他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嘲讽与陈亚陡然大变的神情来看,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话。
“麦克。”陈亚脸色阴沉。
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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