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不要她好活,她便也不让他好活。
“贺北,放手吧,我飞升不成功,顶多再等几年、几十年、几百年。而你立即要死,死之前,还要看着此生挚爱飞升。惨,你是真惨。”
贺北抱着司姣不肯放手,也不言语。
司姣被贺北拖拽着,天门就在身前不远,但她飞升的速度实在是比想象中要慢上许多。直到她眼前闪过一抹碧色,自己的眉心愕然一烫。
接进来,她所有从体内延申而出的藤曼开始变黄、枯萎,最后化成一缕缕灰烟。同时,身体失去支撑力,开始渐渐下坠。
她感受不到痛,而是无力。没有一丁点力气,浑身的修为正在以流沙般的速度飞逝着。
待她砰然坠落在塔顶,抬眸一看,天门竟已关。苍穹是寂寞的蓝,风清云朗,恬淡安静,好似无视发生,一刻若百年的风光,从未变过。
一抹青衣悬空浮立在她头顶,眼中的情绪是绝望、悲痛、与痛恨。
司姣想,这样的眼神,定然是想把她碎成肉末也不解恨的那种。
是谢倦在她飞升之时一剑此破她的眉心。她想不到他竟然选择放弃飞升的机会,来阻止她的飞升。
司姣想起之前的一幕,贺北当时紧抱着她的双腿,被藤曼刺穿,还中了禁咒,应当已经死去。她想,谢倦放弃飞升机会,却还是无法得到所爱之人,他阻止她飞升有九分泄恨的意思。她这般想着,内心居然得到片刻安慰。在自己奄奄一息之时,还能撑起一个欣慰的微笑。
接下来的时间,司姣才真正感受到痛意。谢倦抽去她全部神力,将她的五感放大百倍,而后,隔空操纵沉雪剑一剑又一剑在她身上刺着。
挑经挫骨,嗜血割肉,残忍至极,全然不像是他在她心中的初印象:善良稳重,温润如玉。
——“拂衣,好厉害。你这么厉害,显得为夫很无用阿。”
万般痛意之中,司姣听到耳边传来一句熟悉又轻快的男声。她猛然一惊,因为那是贺北的声音,听上去安然无恙。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一看此时站在谢倦身侧的人到底是谁。
“啪”的一声,贺北结结实实挨了谢倦一巴掌。与司姣大战一场没流一滴血,倒是被谢倦一巴掌打的流了满嘴血。
谢倦方才也以为拖住司姣双脚之人是贺北,他不管不顾跟随着司姣的步伐,才得以刺中她的眉心,虽阻止她飞升,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以为贺北已经被那些藤曼纠缠致死......
他从未生过报复之心,若贺北再晚出现一刻,司姣怕是被已经他刺的连渣都不剩。
上一刻一剑开天门的武道天人此时脚步一浮软,软软瘫倒在贺北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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