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观天上那飘忽着的乌云,所有人都不觉得这事情会只有一个雷便结束了。
果不其然,自从第一声天雷降下便是接二连三地袭击着天帝。
天帝本就是卸下周身五成法力,而天道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竟是一个最最高高在上之人,现下只能强撑着身子才不让自己倒下。
九道天雷全然击打到了天帝的身上,最后一击之后,天帝不自主地便半跪在了地上。
玄天赦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去看天帝的样貌,可现下却看清了。他本高束的鬓发散开,胡乱地散在肩膀之上。他的瞳仁猛然睁大,竟是快要充斥了整个眼眶。
他的周身没有任何血迹,可从他眼底眉梢便能瞧出他所受的磋磨。玄衣在天雷期间被撕扯得有些七零八落,条条缕缕地披在他的身上。
可天帝依旧是保持那股子从心底里透出的不屑感,他甚至觉得天道都不配与他争锋一般。
倒也叫玄天赦看清了他的面庞,天帝其实长相称得上普通,远远不及龙神的美艳异常。也需得是这个缘故,自己才会连云妤的三分容貌都没有。
斩龙台上的禁锢已然被天雷破了,现下便是连五分功力都不用卸去,云妤便能踏入其中了。
云妤扫了一眼抱着寒诀的尸身在地上的玄天赦,不禁摇了摇头,但却未曾在他面前停留,只直直地奔着天帝便去了。
天帝似乎已是强弩之末,即便是那五成法力归还而来,但受了天谴的他现下也并不是云妤的敌手。他冷笑着看着云妤,哼了一声,说道,“如你所愿了?”
“当然。”云妤摆弄着自己的纤纤玉指,翻来覆去地瞧了几遍,可偏偏就是连一分目光都不愿意施舍给天帝。她又说道,“我给您送的这份大礼,您可是乐意?其实本也没想惹到天道对您下手的,但谁叫您……非要去招惹呢?”
天帝说道,“是我招惹,还是有人故意陷害。她既然知晓这身死之人不是龙身,又要送上斩龙台,逼着我去惹天道不快。”
云妤却只是笑着反驳道,“不若是天帝非要斩杀亲子,又怎会出现这般境况。这九道天雷,倒是我从诞生那日起见过最恢宏的一次,多谢天帝陛下了。”
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息流转,却是不像极了曾经的爱人。玄天赦听着都蹙起了眉头来,实在想不明白缘何会恨得这么彻底。
天帝还算有源可追,但云妤却是不应如此的。爱了数万年的人,却在区区不到四千年间,便是沧海桑田了。
这谈何容易?
天帝着实对着云妤失了笑,说道,“龙神却也是在说笑,你可是忘却了你我诞辰之时,正值上古神族陨灭之日。明明合该是那日的情况更胜一筹,你怎么偏生要说……”
他骤然收了话语,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看向了云妤的方向。
这不对。
云妤为什么不提那日之时,偏说今日更盛。若是如此,面前的云妤便不是云妤了!
天帝都被自己的想法骇了一跳,微微一错步才稳住自己的心神。他看向云妤的方向,又缓缓转头望向洮封神君,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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