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五官几乎移位,本该是这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艳丽模样,却生生被她自己挤成了诡异的弧度。她用力掐着额角,努力让自己平和下来,但却做不到。
玄天赦听着从齿缝间挤出来的痛苦声音,却是心中不禁难过。他猜到了为何云妤陡然这般作动,只是因为当年寒术便是为了一个男子而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一颗真心扔在地上踩踏。
就算是他知晓云妤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但却仍是心疼她这么多年的爱恋全然喂给了一个根本不领情的人,她该有多么悲哀可怜。
玄天赦叹了口气,即便是手中的茶杯攥得已经不能再紧,但还是抑制住了自己想要上前的欲望。他只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兴许云妤便在这时候受到了刺激,就能恢复记忆了。
他告诉自己需得忍一时心疼,可终归是母子同心。他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般难过痛苦。只是千难万难,都只能化作一声叹息罢了。
寒诀已从美人榻上下来,立在玄天赦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玄天赦摇摇头,手搭在了寒诀抚着他肩膀的一双手上,说道,“从前我以为我会还恨龙神,可是真的经历过云麟一事之后,我方才知晓她这么多年只是因为失忆失踪才不会去寻我,我心中只余下对她的心疼与可怜了。”
寒诀轻声说道,“我明白的。”
玄天赦抿着嘴,“我知道你能明白我,这世间便是只有你最能明白我了。”
他们这厢说着,也没忘看顾着那厢的云妤。云妤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作响,大滴大滴的汗水自她额头涌下,浸湿了她的衣襟。
玄天赦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妤如此痛苦地强撑着,随即一头昏了过去。
见云妤再不动作,却是实实在在地昏了过去,玄天赦才如梦初醒般的上前去扶起了她,将她放置在靠窗的小榻子之上。
看着昏厥过去的云妤,玄天赦无声地叹了口气,向着寒诀问道,“她这般,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她醒来的时候是否会想起什么,又还是再次平白受了痛苦。”
寒诀勉强地伸手搭了下云妤的脉象,说道,“我瞧着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你觉得她一直想不起来便是不痛苦吗?她已经知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就算是你不帮着她知晓一切,她也会一直思索此事,终归是会成为她心底里的一根刺的。”
玄天赦长吁一口气,“我明白的,但是看她这样,我心中也是难过。可难过便是罢了,我还不能帮着她,非要生生地把她本愈合好的心房再一层层地剥开,让她想起曾经那些痛苦地往事。”
“寒诀,你知道吗?”他静静地看向寒诀,而寒诀只是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眸中的爱意流转却也是不作假的,“从前我被困玄安城,被张仲琰剥皮抽筋,我也愿意去忘却。可有时候想想,又不该去忘记,只因着若是忘却了,我便不是完整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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