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柏毕竟是男子,不好多待,是以表示了一番关怀便先行告退了。原来周樱樱后脚也想跟人走了,却被许姨太太留了。
然而周如柏一走,许姨太太便屏退了下人,周樱樱一瞧这阵势便知要生事,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果不其然,待屋里得二人时,便见许姨太太蹙着眉,哀哀怨怨地道:“……阿樱,你是不是怪我?”许姨太太本就生得娇艳,此时虽是脸色憔悴,却是容色楚楚,惹人生怜。
周樱樱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含糊道:“姨母向来待我极好,我又有什么事好怪你?”
此时许姨太太听了,却是勾唇一笑,“你也用不着跟我打马虎眼。自从你病了一回,性子便改了许多,说话行事也与往日不同了。我以往总当你是家里养的娇儿,只知风花雪月却不知事。可如今回想起来,你做的哪一庄不是在为难我?三爷挨罚那回,你当着侯爷的面要闻风斋的管事权已是在下我面子……我只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也不曾责怪你。可慕兰﹑慕兰她……你说,那谢公子是不是你有意引到侯府来的?”
之前周樱樱做了这许多事,暗中与许姨太太相争,她都能容忍下来。可这回为了韩慕兰却是动了真怒,想来这三个子女当真是她的心头肉。
只这引外男勾引府中女眷的罪名周樱樱却不敢白担,于是忙道:“姨母说的什么话!天地良心,阿樱可从未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事。自哥哥与谢公子来到府中,我便不曾邀过大妹妹到我屋里……大妹妹几次与谢公子见面,都是她﹑她主动去栖梧院的。再说……这府中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姨母?我便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许多为人父母的,但凡孩子行差踏错,总觉孩子是被带坏了,不由自主便把问题推到旁人身上。便是许姨太太这般精明能干的人也不例外。
然而许姨太太虽然对周樱樱生了怨怼,心中却知周樱樱所言不虚。闻风斋里少不得有她的眼线,倘周樱樱真起了歪心思,她又岂能不知?或是病中胡涂,又或是被韩慕兰气狠了,许姨太太才会对周樱樱说出这番话。
再说,如今周樱樱与韩光霁夫妻情好,她再难插手闻风斋的事……且周如柏又当了京官,周樱樱便又多了座靠山。原来想着把周樱樱拿捏在手里,便是韩光霁成了世子,她尚能把侯府中馈握在手中,往后也好替韩光耀铺路。眼下看来却似是难了。
只许姨太太操持家事多年,性子毕竟沉稳,如此思来想去,又回转心意。遂缓了口气与周樱樱道:“阿樱,姨母是被你大妹妹气着了才说了那些胡话……你可别听进心里去。”
不听进心里去是不可能的——只周樱樱觉着许姨太太在这个时候还能审时度势,低下身段来拉拢她,心中也有几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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