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索彧心底升起了一些没来由的异样,他望着许言,随后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两人没有说话。
在索彧坐过去的时候,许言也只是旁若无人地看着他父母的墓牌。和平常的十五岁的孩子不一样,一般这样的噩耗,要让孩子接受很难,甚至说有些父母去世了好几年,他们还没有走出去,他们会认为自己的父母还活在世上。
但是许言不一样。在索彧看着他的时候,他明显从许言的眼神中看出他是在看死去的人。他清晰的展现出他望着死去的父母这一个事实,接受这个事实,但却并没有去想这个事实之后的事情,只是在这个时候,支撑着自己的精神,然后一遍一遍地感知他父母去世的这个消息。
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个酷刑。但是许言并没有表露任何的悲伤,他只是看着自己死去的父母的牌位。
索彧原本坐在那里是想陪着他坐一会儿的,可是坐了一会儿,身边的许言并没有从这种自我折磨中走出来。索彧认为可能是有外人在的缘故,所以从长椅上起了身。在他起身的时候,许言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索彧被很多人需要过。他父母需要他认真成长,接管家业,他的外甥林峋需要他陪着他玩儿,他的朋友需要他帮他兜住一些事情,他的一些女伴需要他的呵护与陪伴……
但是这些所有的需要,都和许言拉住他的衣角的需要不一样。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就像是,别人对于他的需要,只是一种在白瓷上的描绘,让那件瓷器更漂亮。但许言对他的需要,像是让他蹲在地上,把地上碎掉的那一摊瓷片包在掌心。
它不需要他去将他复原,它只需要他那样包着它,即使是破碎锋利的棱角,他的温度也能透过瓷片传递进去。
索彧的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许言握住他的衣角那样攥紧了。
而当他回过头去,看到许言眼神的变化,看到他的脆弱寂寥和乞求时,索彧的心被松开,展开的心脏就这样把这个少年装了进去。
“再陪陪我。”许言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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