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徐湛心里清楚,因为他有意丢下了那份庚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自己心里不爽,也不想让林知望痛快罢了。便坦然对郭淼和众官员行礼道:“先生先回府衙吧,学生去去就回。”
徐湛随何朗匆匆返回林知望起居的院落,得到许可后,独自推门走进书房,唇边挂着浅笑,步履坦然。
林知望眼前恍惚了,仿佛时光回到一年以前,同样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身长玉立,风华正茂,那是他的长子,是他一生中骄傲和遗恨之最。
走到书案前,徐湛躬身施礼:“部堂唤学生来,有何训示?”
林知望的目光从回忆中收回,仔细打量徐湛,见他一身洁净的素色直裰,身长约五尺,眉峰似剑,鼻梁挺直,很是俊朗,一双明亮的黑眸显得聪慧伶俐,让人心生好感。这年头长一张讨喜的脸实在太重要了。
大家都是男人,被这样盯着看,徐湛感到浑身长刺一样难受,后背开始冒冷汗时,林知望总算开了金口,他晃晃手里的庚帖问:“这是你的东西?”
“不是。”徐湛肯定的说。
林知望狐疑道:“不是你遗落的?”
“是。”徐湛回答。
林知望被堵的说不出话,多说一个字会累死啊。
徐湛不耐烦的解释道:“是学生遗落的,但并不是学生的。”
林知望迫切的问:“那这庚帖是谁的?”
“……大人您的啊。”徐湛摊摊手,一副“你白痴啊”的表情奉上。
“废话,本官认字!”林知望有些薄怒:“我问你从哪里来的?”
徐湛迟疑着,好像一脸犯难,最终蹭到桌案前,招招手示意他附耳上来。林知望乜他一眼,还是无奈倾过头去。
就听徐湛凑在他耳边悄声神秘道:“大人您猜。”
“啪!”林知望感到被戏弄,拍案怒道:“看你知书达理才对几番你忍耐,信不信我着人将你这小贼拿起来拷问。”
真不经逗,徐湛撇撇嘴倒退两步,整整衣襟好整以暇道:“八字帖儿是合婚问卜之用,这世上除了尊正,谁还会有您的庚帖。”
林知望扶着书案站起来,徐湛显得有些胆怯,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你姓徐……”林知望略一思量,直截了当的问:“徐露心是你什么人?”
徐湛垂了头,缄口不语,忽然苦苦一笑,拔腿往门外走去,头也不回。
林知望不及反应,徐湛的背影已堪堪消失在门外拐角,忙冲门外命令道:“何朗,拦住他。”
就听外面一阵打斗声,显然是徐湛出手反抗了。他还真低估了这文弱清瘦的书生,徐湛跟郭莘学过些防身的招数,侍从们不敢伤他,一时间还真难近身。
骚乱了好一阵,两个侍从不大客气的将徐湛“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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