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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吟意兴阑珊地“嗯”了一声,又与他说起了一些江湖上的事。

而江遥则被当做死物晾在了一边,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好保持着举托盘的姿势跪在那儿,手上镣铐本就沉,举得久了双手轻颤起来,扣着托盘的指节发白,勉力稳住才没摔了。

在他两条胳膊都麻木后,萧吟才终于想起他似的看了一眼,见他冒起了虚汗,玩味一笑,伸手碰了碰茶盏,冷声道:“凉了,换一杯。”

江遥如释重负,赶忙跪行着又换了杯茶重新奉上,这回萧吟只是略等了等就接了过去,他在萧吟看不到的地方动了两下僵了的手指,又奉了杯茶给季逢青,之后便安静垂头跪在一边,把呼吸都压得极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萧吟与季逢青聊了半个时辰,江遥就在一边跪了半个时辰,等季逢青打算起身告辞了,萧吟忽然招手让江遥过来,眼中笑意戏谑,就像在招一条狗。

江遥猜他大概又想出了什么新的法子来折腾自己,跪行过去后萧吟捏着他的下巴抬起头来,另一只手拿着蘸了墨的笔就开始在他脸上乱画。

也不知道萧吟究竟在他脸上画了什么,但他能感受到从额头到眼周到鼻子再到脸颊几乎全有黑墨的痕迹,这张脸大概是不能看了。

看江遥依然乖顺地由着自己动手,萧吟心情无端大好。

这一幕倒是看得季逢青有些想笑,那脸上的墨迹毫无章法,全然就如孩童般乱涂乱画,只是左右脸颊上两个大大的叉很有几分羞辱之意,最后萧吟再更为羞辱地在额头上写了个“奴”字,才算是放过了江遥。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擦掉。”萧吟搁下笔,示意他退下。

江遥恭敬应了,利索地退了出去。

这一天,江遥都顶着这张脸在府中干活,他往水缸里照过一眼,看清了脸上是什么情况,旁人见了无不指点嘲笑,他自己却淡然无比。

约摸萧吟之后就忘了这事,江遥晚上睡觉都还就这么睡的,直到第二天下了场雨,脸上的墨迹被雨淋得七零八落却还不敢擦,被萧吟看见了才想起来,把他叫进书房里命他擦干净了,而后又提起笔在他脸上一通乱画。

之后连着几天江遥都是这么过的,萧吟仿佛是觉得这极有乐趣,黑墨用腻了,还找来颜色各异的颜料在他脸上涂抹,季逢青来书房禀事,见了五彩斑斓的一张脸险些喷出一口水来。

这些天江遥没少挨管事的打,萧吟有时也会寻个由头罚他,或者干脆由头也不寻直接罚,但不怎么打他,只是变着法地羞辱,比如在他脸上写个大大的“奴”字,墨汁都渗进了嘴里,而后让他自己在一块木板上写下“江敛之是奴,下贱如狗”的字样,捧着那木板去府中最是人来人往的一条路上跪着,让人围观。

之前他在白家的时候,白家人也认定他是江敛之,一开始没少做和萧吟一样羞辱他的事,但在发现他过分乖顺后都没了兴致,可萧吟却与常人相反,好像他越是乖顺越是乐趣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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