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怎会不知红袖的小心思,却也知道龚青岚风头正旺,未免她得意忘形,有必要警醒她,便也没有声张提醒二夫人。
挥退了红袖,秦嬷嬷提醒道:“二少爷被派到南边做生意,这两日便要启程回来。这件事夫人莫要放在心上,交给老奴处理。”
秦嬷嬷是二夫人的乳娘,亦是心腹,能爬到这个位置,少不得秦嬷嬷出谋划策:“嬷嬷,你当知道我最是信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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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的过了两日,转眼便到了回门的日子。
龚青岚早早的便起床梳洗,收拾好。恰巧齐景枫悠悠转醒,忙上前伺候他起身。
“这几日委屈你了。”许是刚醒,齐景枫漆黑的眼珠似蒙上一层薄纱,往日明亮清澈的眸子,诡谲如海,一眼望不见底。
龚青岚替齐景枫更衣,浅笑吟吟的摇头,握着他宽厚干净的手心,将他拉到铜镜前,亲自为他束发。“伺候夫君是妾身的本份,夫君这般客套,倒是生分了。”那日自梧桐苑离开,齐景枫便被长安唤走,昨夜寅时才回来,怕是为了今日的回门。
齐景枫自铜镜中捕捉到她俏皮的眨眼、吐舌,眸色深沉,心中百味杂陈。“回门礼长顺已经准备好,你看还有其他需要准备?”拿着一张红纸递给龚青岚。心中多少有些歉疚,新婚第一日便离府,让她独守空闺。
龚青岚推回,他心思细腻缜密,这些事无须她插手,“夫君做的事,妾身放心。”
齐景枫深深的看了眼龚青岚,握着她小巧细腻的手,触及到掌心的凹凸不平,摊开便瞧见结痂的伤口,眸子一暗,清冷的脸上线条冷硬,抿紧唇,沉默良久:“府上除了母亲,其他人你不用放在眼底。”
龚青岚心口一滞,百感交集。她以为一步步踏着尸骨,走近目标,心早已千锤百炼,坚硬如磐。没有人关心她,只是如同无底黑洞,漫无止尽的向她索要,都已成了习惯。回头观望,一句简单的话,如同炙热沸腾的熔岩注入心房,冰封高筑的堡垒轰然倒塌。
原来,她也是娇弱矜贵的女子,需要一颗大树为她遮风避雨。
“二婶娘是长辈……”龚青岚轻柔的嗓音暗哑哽咽,长而卷翘的眼睫沾染着几点晶莹水珠,一眨一眨,融入那一汪清潭古井的眼底,荡漾着丝丝涟漪,直荡进齐景枫干涩的心底,干涸枯裂的心房湿润,霎时柔软一片。
不禁伸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修长异常苍白的手指拭去她眼角细碎水光,轻轻叹口气:将她拖入泥潭,终究是对是错?
“寻常你便避着她一点,找上门来,不要有顾虑。”顿了顿,有些不自在道:“有我。”随即想起牡丹花事件,微微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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