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资料后,沈青岚面无表情,猜不透她此刻心中想着什么。
过了半晌,沈青岚起身,让人更衣,坐着马车去了贤王府。
婉妃白日里随着贤王入宫,用完午膳,便会送回贤王府。此时,应当是在府中。
到了贤王府,管家见到沈青岚,想到贤王的吩咐,也没有通传了,直接将人领进去。
“我自个去便是,你去忙!”沈青岚挥退了管家,进了即墨璃住的院子,看着门扉紧闭,微微蹙眉,伸手正欲敲门,便听到门扉里传来争执声。
“母妃,大哥的死是个意外,他若坦然受之,又岂会有这些个事?若不是你在其中唆使了盛府暗中使绊子,对付沈青岚,盛府又何至于遭受灭顶之灾?”即墨璃不温不火的劝解。
婉妃一阵冷笑:“你是被沈青岚迷了眼,才会替她说话。她救了你,我便没有再针对她,甚至帮助她。我为你做了这样大的退步,你却反过来教训我!当真是我的好儿子!”
即墨璃一阵无奈:“母妃当真有将我当儿子?你与她合作,不过是夹缝求生。你若不妥协,怎得能安然在这里与我争执?又怎么能陷害齐家老爷?”话语里多了几分凄凉,略有些讽刺的说道:“其实你恨我,你抱有希望的儿子,没有能送你坐上尊贵的位置,却死在了青楼。你遗弃的儿子,在你走投无路后想起,却出生在青楼,看见我,你便想到了死在青楼里的儿子。你装疯卖傻,有时候你也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真傻还是假疯?那个位置就当真好?如今的太后,又有几分的光鲜尊贵?”
沈青岚第一次听见怜月这般咄咄逼人,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声,随后,便是一阵打砸,推开门,就见到婉妃对着怜月又踢又咬又打,癫狂的说道:“是有如何?就算你大哥咎由自取,那么盛府呢?你外祖母暴尸荒野,连一捧土栖身都没有,这笔账难道就算了!”话语中,充满了浓烈的恨意。
怜月一动不动,任由婉妃发泄。
沈青岚抓住婉妃的手,冷声说道:“除了你大哥三弟,盛府其余之人,全都未死。”
婉妃一怔,满面泪痕的看着沈青岚,仿佛听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我与盛府本就没有深仇大恨,那些‘仇恨’不过是因着重重的误会,被其他人算计而成。你大哥与三弟对我误解颇深,不死不休,对我做的一些事,我也没打算放了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收心,留着终究对我是个祸害。因此没有放了他们,而盛府其余的人,都是因着他们牵连的无辜,便没有赶尽杀绝。”沈青岚淡淡的说道,径自走到书架旁,执笔写下一个地名,放在婉妃的手中。“你若想见盛老夫人,便去这个地方。”
婉妃看了看手中的地名,看了看沈青岚,确定不是骗她后,一时茫然起来。
“你心中之所以迁怒齐家,不过是你二十多年来仰仗的支柱倒塌,若是没有给你支撑下去的信念,你怕是也不会挺过来,早已崩溃了!”沈青岚能理解婉妃的心思,她深爱着即墨擎天,但是即墨擎天因着盛家的原因,对她并不宠爱。而是因为前任贤王的缘故,得到了即墨擎天的注目。她便心思活跃起来,对前任贤王也寄予了更高的期望,甚至产生了虚幻,认为贤王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极有可能继承大统,那时候她便是太后,能葬进皇陵,离即墨擎天最近的位置。而当这个维系她与即墨擎天关系的桥架断裂,她所有的构想都成泡影,便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只有仇恨,才让她从崩溃中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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