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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燕绥向来身体底子弱,朝中大事大多交由太子和朝臣来做决定,他自己还是个专注笔墨花鸟鱼虫的文学大家,受到南北两朝读书人的爱戴,本来龙体有损一事乃是国事,如今传了出来想必也是瞒不下去了。

沈淮宁缓了口气,心道:“南朝自顾不暇,北朝也能趁此休整。”

行至一处庙堂,谈于敏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心念经。

先前谈于敏就来了信,他与住持大师是多年好友,大师圆寂,他也想在此为其祈福。

似乎听到了动静,他转身一看,发现是沈淮宁,眉眼微挑,继而拭去香案上的香灰,幽幽说道:“没想到你还有空来看舅舅,你与太子的事我一早就听说了,还以为你这大忙人会忙着呢?”

沈淮宁捧过木箱,走到他面前,将其打开。

“我都知道了,许其琛不是奚儿的亲生父亲。”

谈于敏手中动作一顿,看向他手里的牌位,愣了一下神。

眼底复杂的情绪涌现,枯老的手微颤,抚着牌位的字样。

沈淮宁沉声道:“舅舅,岳母竟然能用计让奚儿有个名正言顺的户籍,就证明她不是寻常村妇出来的人家,而且!”

他缓了下神,继而道:“而且你们二人像是多年,那肯定是知道她的身份。”

谈于敏收回了手,叹道:“怀南,原名叫白娉薇,你应该知道她是何身份了吧?”

“白?”沈淮宁一怔,“与当年的白攸宁太医有关?”

谈于敏点了下头,“先帝被毒杀后,李烟芷那个人女人不给白家一点辩驳的机会,派人围堵并满门抄斩,娉薇的贴身侍女为了救人助她从暗门出去,自己引起火灾,替她去死,这才没让旁人怀疑,从那以后,她就跟着逃亡的队伍出了京城,这事还是你母亲告诉我的,然后我就赶紧从济南过来京城寻她。”

沈淮宁这才知道,当时怀南娘子给他的药囊正是白家之物,医药不分家,母亲自是认得,便通知谈于敏相助,也不准小小年纪的他和旁人说起。

毒杀皇帝,乃是诛九族的大罪,亦是千古罪人。

他垂下眸子,问道:“那生身父亲是谁?”

说至此,谈于敏面色立刻阴沉下来,阴霾涌上眉宇。

“我也不知,我刚赶到时,娉薇已经生了下了奚儿,当时我还以为是她在逃亡中遇到不测。”谈于敏攥得拳头嘎嘎响,气闷道,“可算算奚儿出生的日子,是在平康之乱前就怀上的,她也说过,早与那个男子私定终身,本想和二老禀明,只是没想到后来出先那档子事。”

说着,他气得一拳捶到香案上,咬牙道:“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混账丢下她们母女我定饶不了他。”

沈淮宁一愣,瞧着谈于敏这般生气,似乎回想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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