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洞庭之上的隐士。”沈云修眉峰一扬,眼中也多了份色泽,“郊野鹅毛满,江湖雁影空。洞庭百里冰封的美景,沈某一直想亲眼一见。”
鹤归笑了笑,却不言语。
他满腹心事,无意与人交谈。可沈云修生了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嘴却闲不住。又一杯酒下肚后,忽而感叹一句:“我上一次见到如今日这般光景,还是在三年前的折梅宴。”
鹤归知晓沈云修的意思。
江湖已经许久不曾如此热闹过了。
一旁有人听见折梅宴,颇有兴趣得问:“那年我因事耽搁了没去成,沈公子可否讲讲,是否有如鹤归那样的天才出世?”
“世上哪有那么多天才。”沈云修说,“三年前的折梅宴本不该开设,那时江湖各派刚历经一场变故,元气大伤,根本没人有心思参与江湖大比。”
“那就是没有了。”那人遗憾道,“说起来,十年前三大传承宗门还在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江湖。”
几人聊起当今世道,都是满腹怨怼无处倾诉,索性一并说了个痛快。
“百前晋朝虽战乱不断,但大家却是充满希望的。始祖皇帝景行由北至南依次吞并了柔然、东胡、西域和南疆,将疆域扩充数倍之远。江湖之中,儒佛道三大宗师也将各派发扬光大,一时之间人才辈出。”有人啧啧叹道,“多好的江山啊,却毁在景誉手上。”
“景誉算个什么皇帝。”有人“呸”了一声,“宠信胡人却又把控不住手中的疆土,将晋朝分裂至如今的局面,导致什么鬼怪都敢来中原掺和一脚。”
许久不出声的星落风听到当今皇帝景誉的名字,忽而道:“我听闻当年归元派的掌门鹤酒星和景誉来往密切,魔教围攻归元派之时,景誉为何没来援助?”
“你傻呀,景誉都自顾不暇了,哪有精力去帮他?况且人都说皇家无情,也不知那群妖佛脑子是否被驴踢了,才去依附皇权。”
沈云修听着这些人指点江山,只觉可笑,一回头,却发现自称松鹤居士的青年脸色有点不对劲。
“居士是否身体不适?”他道。
星落风闻言分神回了一句:“他一直都这幅半死不活的……”
话说一半,却忽而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从尾椎升至天灵处,回头便见鹤归正阴恻恻地看着他,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却透露着浓浓的厌恶之意。
星落风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登时便拍案而起:“你这人什么意思?小小道门之人,又毫无内力,摆一幅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呢?”
这动静不小,坐在远处的人纷纷侧目。就连关不渡似乎也察觉到异样,将折扇收回袖中。
有来自道门的弟子闻言不悦道:“何为小小道门?十年前道门乃三大宗门之首,小和尚,说话别太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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