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弗松了口气,沉声问:“何事?”
侍女并不答话,小步走上前来,将点心放置案上。细看去,这人略施粉黛,面色含羞,满眼倾慕地望着朱弗,说:“峰主,奴婢涟漪。”
朱弗觉得古怪,却并未多想,挥手道:“下去吧。”
然而只见涟漪忽然一委身,不退反进。少女身上的甜腻香味,顿时扑面而来。她贴着朱弗的身体,暧昧得上下磨蹭着,在朱弗耳边娇声道:“峰主。”
若到此时还不知道涟漪想做什么,朱弗便是真的傻子。他擒住涟漪的手腕,猛得向后一推:“没记错的话,你是常跟在夫人身边的丫鬟。眼下夫人刚死,你就迫不及待得贴上来,真当我朱弗枕边是想来就来的?”
涟漪被推倒在地,捂住通红的手腕,颤声道:“涟漪仰慕峰主已久,如今夫人已死,涟漪怎么就不能伺候峰主了?”
朱弗:“你想当天台峰的女主人?”
涟漪鼓起勇气从地上爬起,眼中含泪:“什么天台峰不天台峰的?涟漪只知道我比夫人更爱峰主,也比夫人更年轻,峰主……啊!”
话未说完,朱弗便将案上的点心盘砸了过去。
“就凭你也配跟夫人比?”他面若寒冰,眼中似藏了一团火焰,“滚!再让我在天台峰看见你,就别想有命在!”
额头上有血渗出,涟漪捂住伤口,泪却止不住。她跌跌撞撞得推开门,一路哽咽着出了主峰。
四下因朱夫人之死而了无人迹,涟漪低着头走了许久,泪痕与血液干涸在一起,结了一块难看的痂。而她脚下生风,一步不停,片刻之后竟然飞跃起来,最后缓缓落在了双石峰的主院门前。
她推开门,看见关不渡躺坐在廊下,怀枝正拿着一把扇子谄媚得伺候着。而正对大门的位置,还站着一个青年。
听见动静,怀枝抬头惊喜道:“浮白姐姐!”
“涟漪”点点头,撕下人皮面具,看了眼门口的青年。
关不渡打了个哈欠:“如何?”
浮白回头道:“朱弗爱妻之事的确不假,楼主可以放心。”
“这么说来,那便不是朱弗自己杀的了。”关不渡刚坐起身,怀枝便立刻推来轮椅,将关不渡扶了上去,“你是在哪找到他的?”
浮白:“藏书阁。”
“藏书阁?”关不渡动作一顿,复而笑道:“正佛门派的藏书阁里,难道会记载化尸水的来源吗?”
不远处,鹤归看关不渡的腿疾不似作假,一时又怀疑起自己那夜的记忆。正想着,那人似乎才察觉到鹤归的存在,奇道:“咦?居士是什么时候来的?”
“……”鹤归按住额头暴跳的青筋,咬牙道:“半个时辰前。”
“哦。”关不渡轻笑一声,“关某双目不视,居士来了怎么也不晓得说一声。”
半个时辰前,鹤归来找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关“姑娘”,却被怀枝拒之门外。那人像是知道自己要来似的,推拒忸怩了许久才开了门。
现在又来装腔作势,真是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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