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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滔滔,树木仿若漫天碧浪,逼仄的山林被凭空而来的厉风劈成两半,瞬息间,王敬书已近在眼前。

鹤归虽武功全失,眼界却还在,这人掌风中蕴含的内力,江湖中怕是鲜有人与之为敌。

十年沉浮,旧日风光不在,胸中的热血却险些因这股绵厚的内力沸腾起来。

也仅仅是险些。

鹤归见关不渡身处掌风之下,倏地将扶手一拍,那轮椅便自行将他托举至几尺开外,而后缓缓落下。手腕翻转间又现折扇——只是这柄折扇正反皆绘了一副山水画,较之前白色扇面要华丽许多,应当是他最称手的一件兵器。

只是形是折扇,内在却仿佛一个精妙的机关物件,每一根骨节的排列连接都十分规整,随着挥动变换形状。

关不渡转动扇面,手腕一抖,只见那王敬书身形滞于半空,躲开飞射而出的扇骨后,转身再战。两人旁若无人得拆了数十招,关不渡却始终坐在轮椅中未起身。

末了,只听一阵闷响,王敬书狠狠撞在树干之上,关不渡的轮椅也被一股力推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车辙。

王敬书将嘴角的鲜血抹去,道:“数年不见,你功力渐长。”

关不渡气息平稳:“数年不见,你还是如此激进。”

王敬书:“你今日来此,不会只是想跟我打一架吧。”

关不渡嗤笑:“我没那么无聊。”

“那,放我走如何?”王敬书站起身,“伤你护法是我不对,往后我亲自登门赔礼道歉,今日之事,就当未发生过。”

这两人仿似旧识,又你来我往,寥寥数语让鹤归疑惑万分。

闻言,关不渡只是微微颔首:“请便。”

王敬书点点头,飞掠至半空,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鹤归望向他离去的方向,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又走不下天台峰。”关不渡挪动轮椅来到怀枝身边。

方才王敬书情急之下放出了蛊虫,浮白接触到了几只,此时整个手臂上大片溃烂的肌肤裸露出来,可见毒性之强。怀枝心疼,又不敢去触碰,只能略带哭腔得求助关不渡。

关不渡看了几眼,从轮椅的暗格里掏出个小盒子,扔了过去:“不是寄生蛊虫,没什么大碍,近几日别碰水就行了。”

浮白点头称是。

“他王敬书离了儒门,就忘掉自己曾经是何恨水的义子了,如今投身魔门,竟真把自己当回事。”怀枝无处发泄,一边背起浮白,一边恨恨得说道,“忘恩负义之辈,早晚死无全尸。”

“怀枝,别说了。”浮白虚弱道。

看浮白的样子,应当分外难受,鹤归迟疑了一瞬,便上前道:“护法,稍等。”

几人视线纷纷落在他身上。

“我……”鹤归顿了顿,道,“我曾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浸泡在药草中,那些药草都是洞庭的珍贵之物,以至于我现在体质特殊……”

说着,又害怕解释不清,索性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手臂处一划:“蛊虫也作毒虫蛊,我的血也许可以缓解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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