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大声说话,只憋着一股气道:“醒了?感觉如何?”
“好多了,多谢先生。”
这段时间鹤归神智不大清楚,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知,知道是公西筹救了他,言语间皆是敬意。公西筹见这人刚醒,就望夫石似的抻着脖子往外看,嗤了一声道:“何砚深那小子在路上了。”
鹤归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还从未见过他对谁这般紧张过。”公西筹说,“你俩是怎么厮混到一起的?”
鹤归:“……”
这叫他怎么答。
公西筹也没打算他回答,兀自说道:“他性子古怪,能有人愿意跟他走到一块,是他的福气。”
这人语气虽不大好,但似乎也是心疼关不渡的,鹤归抬眼,片刻后笑道:“关不渡很好,我……我很喜欢他。”
“当年何恨水死了,我又没有子嗣,本来想将他过继来,却不料被旷泽抢了先。唉,要是我强硬一些,他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听这话音,公西筹应该与何恨水认识,且交情匪浅。鹤归静静听着,也不贸然搭话。公西筹说完,一抬头就撞进鹤归温和的眼神中,不禁一叹:“我好像知道那小子为何选择你了。”
突然,门由外至内被推开,屋内二人顺势看去,就见关不渡一身风尘缓缓走了进来。
公西筹分外识趣,起身正准备离去,忽然觉得怀中一沉,一个乌色的铁块印入眼帘。
“你干什么?”公西筹瞪着眼。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我的楼主令吗,我特意从沧澜的角落里翻出来了。”关不渡说,“不谢。”
公西筹:“……”
沧澜楼主令,乃千年玄铁制成,周身花纹细腻精巧,由中原三大巧匠合力雕刻而成,单论观赏价值世上便难逢敌手,更别提它本身号令天下之网的作用。
而现任的沧澜楼主,就把这东西扔在角落里蒙灰,现在又跟扔旧物似的送了出去。
真是暴殄天物!
公西筹暗自跺脚,宝贝般地把楼主令揣进怀里,美滋滋地退了出去。
屋内瞬间陷入寂静,二人隔空对望,半晌双双笑出声来。
关不渡抬手贴上鹤归胸口,扒开衣衽去看里面的伤,伤口已经愈合,只表面结了层痂。鹤归被摸得有些痒,又不忍心推开,只好僵着身体任由他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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