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勾了勾手,令一行人原地休整。
江青山尚未从刚刚的爆炸中回过神,蹲在囚车里,抖如筛糠。
“爹?”江映月试探着叫了一声。
江青山如见了鬼魅一般,缩成鹌鹑,“你、你这个孽女,别叫我,我跟你没关系。”
“都、都是你害了我们江家!”江青山面如死灰,拼命摇头。
夜无殇可没什么耐心,示意人将他捆在树干上,抽了几鞭子。
江青山疼得哇哇直叫,又对着江映月疯狂使眼色,“不孝女,他打我,你都不管?”
江映月嘴角抽了抽,“你刚说我不是你女儿来着。”
江青山目光在夜无殇和江映月之间徘徊,见两人手牵着手,大为震惊,“你和他……”
“这门婚事我……我……我……”江青山感受到一束寒芒,舌头打了滚,“我举双手赞成!”
江映月翻了个白眼。
这求生欲也是没谁了。
“我们问你几句话,你好生回答,就放你安然离开如何?”
“那你还得给我一笔银子!”江青山眼珠子转了转,期期艾艾道:“爹老了,这护国将军的重担爹实在担不起,爹打算归隐。”
江映月看他老泪纵横,一阵无语。
江青山这个人胆子不大,心思倒是不少。
他分明是看到西苍已然摇摇欲坠,又想逃命了。
江映月不置可否,问道:“你说十年前,你救我了?如何个救法?”
“你忘了?当初你是被选中去殉宁晔的,还不是为父念及你我父女情深,把祭魂阵中你的名字悄悄划掉了,你才能逃出来的?”
江青山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
但江映月一脸冷漠,根本不吃这一套。
江青山当下追悔不已,又道:“谁能想到都过了十年,皇上竟然还能查出此事。江家被抄了不说,还把我捆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晦气!”
“这么说,当年魂祭之法失效是你的功劳咯?”江映月挤了挤眉心。
这事怎么往一个滑稽的方向发展了?
莫说慕容驰,就算是她和夜无殇,也不会想到破坏祭魂阵的竟然是最贪生怕死的江青山。
也许就是因为太出乎意料,慕容驰至今没想明白为什么设计精妙的阵法,竟然失效了。
江映月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牛批啊!”
他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几乎改变了江映月、夜无殇、慕容驰、岳万宗……一众人的人生走向。
江青山自然没想那么多,他虽贪生怕死,但多少有点良知。
当得知道自己的幼女要被拿去献祭,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恰巧他又负责东陵太子墓的工事,便想到模糊掉柱子上的名字。
反正一百根柱子,擦掉一个人的名字,也没人会注意到吧?
殊不知就是这一念之差,阵法失效,不仅救了他女儿,还让宁晔逃脱了。
“怎么说我也救了你。”江青山梗着脖子,“就算你被吓傻了,爹还不是供你吃穿,你杀爹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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