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津把小皇帝丢回了寝宫的床榻上,又化作人形,站在天子床畔俯视着对方。金龙的身形高大,不苟言笑的时候,给予人一种异常强烈的压迫感。龙津勒令被他放在榻上的小皇帝赶紧睡觉:“好了,饭吃了,也沐浴过了,你该睡了。”
燕弃的神情有些呆滞,显然他完全没有跟上龙津的思维,并不明白为什么金龙会拒绝自己。他被这条高傲又有原则的龙扔在了床上,他脖子底下枕的是冬暖夏凉的玉石枕头,床上垫的是柔软的蚕丝被褥,铺的是上好温暖的皮毛,可他心里却比穿着湿衣服站在露天温泉池里还冷。
皇帝伸出一截胳膊,但是这只不安分的手刚探头,就被龙津摁了回去,严严实实地裹进了小被子里。他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敲打一下小皇帝,不然对方总是这样不知节制,迟早会变成荒淫无道的昏君,自己是来抢救燕家江山的,不是来加速江山灭亡的。
他板着那张俊美至极的面孔,模仿宫里那些严肃的老学究,一本正经地教诲登基不过半月的新帝:“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你身上担着江山重担,理应知晓分寸,不能总是这么放纵自己。”
龙尾巴和龙角是想摸就能摸的吗,得要他准许才可以!龙津深谙人类本性,若是他表现得太好说话,小皇帝就会得寸进尺。堂堂金龙怎么可能容忍贪婪的人类随便骑在自己脖子上,就算对方肚子里有龙蛋,那也不行!
新帝浓密的眼睫毛垂下,在瓷白的面容上落下扇形的阴影。这话实在是可笑至极,谁都可以说他放纵,唯独面前这条龙没有资格,只是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同对方讨论资格的问题:“你不是说要为我治病,我觉得病还未曾治好。”
龙津无比肯定道:“已经好了,不用治了。”他为皇帝治病,就是为了让大燕江山后继有人,但是现在龙蛋已经揣在小皇帝肚子里了,燕弃不行也没关系,龙蛋行就可以啦。
燕弃的唇角勾起一个有些嘲讽的笑,这一抹笑容讥诮又疯狂,让这张偏素雅温润的脸横添一抹秾丽:“行不行不是嘴上说说的,若是你不愿意帮我试验,我去找宫妃也并非不可。”
金龙实在是单纯直白,和人的思维不一样。可人也好,龙也罢,不可能没有独占欲。若是对方足够看重他,定然不能容忍他被其他人触碰。
燕弃渴望掌控龙,拥有龙,试图把对方染上符合自己心意的颜色,就必须加重自己在金龙心里的份量,引导对方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与狼共舞,与虎谋皮,是极其危险的举动,可燕弃从来都是疯狂的赌徒。横竖自己的清白早就被这条龙嚯嚯没了,他又何必故作矜持。
龙津没说话了,只垂眸站在燕弃身侧,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被讲得没话说了。燕弃感觉到那股压制自己的无形力量被撤走了,他动了动手指,并没有被耳聪目明的龙硬塞回被子里。
被冷风那么一吹,他身上被泉水打湿的衣物早就干透了。皇帝起了身,两条皓白的长腿随着长袍走动若隐若现,他赤着脚踩在龙津的衣袍边沿,伸手要去解对方身上用金线钩织,宝石做扣子的盘扣,他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抓住龙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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