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文。”李栩回首,笑得无奈,随即替她关门而去。
“……”
白盈玉低垂下头,无力地对着空屋,暗恼自己的百无一用。难怪萧辰会用那般无可奈何的语气要自己同行。在他们眼中,这样的自己,恐怕是连京兆府都出不去。
马车外间,李栩执鞭策马;马车内间,坐着萧辰与白盈玉。
为了避免发生以前的事,饶得马车内空间有限,白盈玉还是小心翼翼地尽可能地坐在距离萧辰最远的地方,生怕马车颠簸,自己一不小心又踩到他的靴子。
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加上尚有自知之明,她绝对没有要去和萧辰搭讪的意图。马车行了许久,她就一直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若不是马车颠簸,她恐怕还会拿出针线活计来打发时间。
听着外间李栩荒腔走板地哼着不知什么地方的小曲,萧辰静静不语,想着自己的心事,眉头不自觉地颦起……
二十年的生死茫茫,而今的顺德府,究竟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当年的都督,能记得当年之事?
连坟头都不知在何处;或者,是连坟都没有。
叛国通敌,何等大罪,那坟头上可有立碑呢?
马车似乎咯到块石头,重重的颠了一下,车内的某人似乎不慎撞到头,尽管强忍着,还是能听见她闷哼的声音。
萧辰回过神来,此时才想起马车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第十一章 我叫阿猫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爹爹对你很好。”他的声音很轻,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在自言自语。
白盈玉微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不能确定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在你心里,你爹爹算是个好人么?”他又问,声音轻柔地近似于叹息。
“……嗯……”白盈玉试探地应了一声,以便确定他是在与自己说话。
萧辰微叹口气:“他一定,待你很好吧?”
也不管他看得见看不见,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在我心里,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最好的爹爹。我五岁那年出疹子,发高烧,他就整夜整夜地抱着我,哼歌给我听……”她的眼底有了泪光。
萧辰听着,涩然笑道:“我七岁的时候也发高烧,难受得厉害,是我师父整夜整夜地背着我。
“你也是出疹子?”
“不是。”他轻摇下头,“眼睛被毒蚀了,解药也不管用。”
“原来你……”她轻掩住口,未再说下去,却压抑不住心中的吃惊,她一直以为他是先天目盲,却未料到是被毒瞎了,忍不住叹道,“怎么会有人这么坏,居然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毒!”
萧辰苦笑,不欲谈起那事,此时心神皆被拉回眼前,又想起另外一事:“眼下官府皆以为你已死,你这姓名也不宜再用,你自己须得另外想个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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